“那便去餘工那裡看看吧。你,前方帶路。”
“是,小的之幸。”
李盈不愧是能將一宅打理緊緊有條的主母,善於隨機應變,溝通從容不迫,三兩句便將大致情況摸清。唯一輸的,也不過真情二字。
男子領著兩人穿過條條小巷,正巧到了放飯的時候,路邊支起的布棚冒著熱煙。
工人們端著自己的飯碗有序排隊領取,一部分人還穿著破舊臟亂的囚衣,應該是左州抓獲的囚徒,難怪牢房裡空蕩蕩,敢情都轉移到這裡了。
統一的管理製度,大有幽州集中營的味道。
直筒狀的煙管穿過地麵與外界連通,是唯一透出一絲光亮的地方。
而木桶邊特意掛了兩麵錦旗,一麵上的圖案乃是“本靨”的標誌性圖騰,另一麵則是一副人物小像,喬吟駐足停留了片刻。
沒有在左州縣衙看到的那副畫像,竟然掛在了這裡。
高末啊高末,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傳到京都陛下的耳朵裡,你這太監總管的位置和腦袋怕是都保不住吧。
誤打誤撞,竟然得到了如此意外的收獲。仇人將把柄親自遞到了你麵前,哪有不接的道理。
男子所提及的餘工正是鐵匠。
揮汗如雨的打鐵鋪,正在加緊完成最後一批工程,單看兵器的構造和鋒利程度,都是戰場標準。
若是正規經營,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怕的是不單單流通到永禾內部,還在做對手的生意。
鐵匠多麼傲骨之人,前世的他選擇毅然從軍證明心中有國,眼下應該是還沒摸清裡頭的門道。
鐵匠百忙之中抬頭看見喬吟,一襲熟悉的粉色連衣裙,係著一隻鬆柏香囊。
他的雙目一下透亮,激動地連忙放下手中的物什將喬吟迎入鋪內。
李盈擺手讓男子先退下,男子露出些許不樂意悻悻而返,明明是自己帶的尊使,居然被餘工搶了風頭,他平日沉默寡言,看不出來這般有心機。
鐵匠將喬吟帶到裡頭的簡易棚內,讓她們稍後。李盈多有緊張,喬吟示意她再等等看。
隻見鐵匠從屋裡端出來兩碗才煮好的湯圓,小心翼翼擱在矮桌上。
“來來來,嘗嘗阿爹新做的湯圓。這回我特地加了點桂花蜜,味道應該好了不少。”
阿爹?
女孩又在騙人了。
從發現她那顆幾乎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痣時,她便開始懷疑了。後來特地查閱了“喬鳴”的履曆,先前的同阿兄一樣不足為證,唯有後到左州的任職記錄最為真實。
女孩是“喬鳴”擔任一年後接過來同住的,從當時接送的馬夫口中得知,接送地為株洲雨繡坊。
她寫信連同畫像寄給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