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鳴”急促地吞咽著口水,回顧自己為官生涯數載,所有對他報以厚望親切以待之人從腦海一一閃過,最終僅留下一人。
又是一樁潑天的大罪,他不能認。
顧淮孑讀出他的猶豫,正巧自己這裡還有一項足以擊垮他信仰的證據,桌案上水波形成的圖案正是他的本名。
“楊賀文,永禾十七年二甲十五名。”
“喬鳴”搖頭不禁自嘲,“大人開什麼玩笑,下官從未中舉。”
顧淮孑起身靠近他的身邊,貼著他的耳朵告訴他殘忍的真相。
“知道為何中不了舉嗎?因為你的名額……也被人頂替了。”
“喬鳴”的眼珠瞪大,劇烈喘息久久未定。
他拚了命追求功名利祿,喪儘良知頂替他人的名額,到頭來真正屬於自己的卻沒有得到。
因果循環,揭開報應靜等。
就在“喬鳴”發瘋般地捂著雙耳,不可置信懷疑自己時,正堂前傳來一陣熙攘的對峙,隱約能聽見喻承拔劍的尖銳聲。
在喬吟當初發出鳴鏑信號之時,女孩也同時發送了緊急信號傳至京都。
彼時高末在陛下身邊當值已十餘載,勢力足夠紮實,儲君深入民間久未露麵,遂暗生野心。
如今正是逐步擴張的關鍵期,左州是他的老家,也是他在軍火線布下的第一顆重要棋子,斷不能出任何差錯。可他身為陛下心腹,若擅自離開京都,陛下難免不悅。
猶豫之際,又一緊急信號傳出,他實在有些坐立不安。
傳信給一位交好的大臣,讓其上書提及左州縣令失職一事,再恰逢陛下閱書之時,自殘右手向陛下申請回老家短時探視,順理成章替陛下前往調查。
馬車連夜奔襲一日,終赴左州。
“喻小將軍——倒是許久未見了。”
高末見到喻承的那一刻意外至極,這位年輕小將背景深厚,其父定勇侯屢屢在朝堂上奏,提議削減宦官陣容,對他頗有意見。
但到底是陛下的親緣兄弟,短時間內無法撼動其家族地位。
這種情況對上他,的確不好應付。不過那又如何,如今自己聖旨在握,該是他受自己的白眼,正好也讓那狂妄的定勇侯吃吃癟。
“高公公這麼大老遠地跑到左州來,是為何事啊?”喻承裸劍橫在身前氣場全開。
高末背手坦然自若,悠悠取出一卷明黃綾錦。
“雜家,自然是來傳旨的。”
喻承眉頭一皺收回劍鋒下跪接旨,卻被高末莫名擺了一道。
“哎,喻小將軍彆急,這份聖旨是特地獻給禦史大人的。”
陛下寫旨之時並不知曉禦史正在左州的消息,高末建議寫給左州上級。至於這個上級是何人,自然可以由他來隨意指定。
“稍等。”
喻承撣了撣灰塵爬起來咬牙切齒,不是他的還特地讓他多跪兩下,原本馬虎的性子都能看出高末這是來者不善。
從前在京都他便兩麵三刀,如今擺譜越來越大了,該是時候讓公子給他點教訓了。
喬吟以禦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