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上輩子,末世基地裡,也有不少普通人像這家夥一樣,沒有求生能力,隻能幫人乾些低賤的活兒,但就算乾了活兒,也未必能換來一口乾糧,全得看人臉色活命。
世道十分殘酷,不管哪裡,弱肉強食,這是基礎。
天底下的可憐人何其之多,她管不過來的。
拉開車門,她上了車。
但不久之後。
……
多久了?
他伸出手,在自己麵前晃了晃,但空洞無神的眼睛,沒有焦距,依然一片漆黑。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徹底看不見了,他眼前隻剩下黑暗。
沒有時間概念,不知白天黑夜,最初他感到恐慌,可漸漸的適應下來,能分辨周圍的腳步聲,能聽見那些熱鬨的喧嘩。
似乎是上天對他的補償,他失去‘看’的能力,精力反而集中在‘聽’上,他對聲音越來越敏感。
但身無分文的自己,又還能活多久?
胃裡早就空了,唯一慶幸的是這時候天冷,他上一頓是昨天早上吃的雪,雪團裡麵有沙粒,咬在嘴裡,含在口中,漸漸融化成水,凍的口腔都木了,越吃越冷。
但要是不吃,身體大概撐不住。
而就算吃了,也大概,隻能是杯水車薪,不足以活命。
分明能感受自己的身體在日漸虛弱,但一點辦法都沒有,被剝奪目視的能力後,這個世界對他而言處處充滿了危險,不安,有太多不穩定因素。
尤其,他心裡還一直擔心著,擔心很多事情,但全部無能為力。
他現在甚至連他自己都照顧不好,看不見路標,分不清方向,漫無目的地的閉著眼瞎走,大概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撞進龍潭虎穴中。
拉高臉上的圍巾,他抱著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