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低頭一看,白色的校服,再抬頭一看,夫子所坐的講台後掛著一枚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春風化雨。
“孫喬,你在做什麼!”夫子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施青沒動,旁人卻全將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施青忽然意識到可能是在叫自己,剛想站起來,“孫喬!”夫子又喝了一聲。
方才瘋狂向施青做表情的孫宛之猛地站了起來。施青鬆了口氣,翻了翻自己麵前的書,上麵兩個歪歪扭扭的字:鄭禮。施青默念了一邊自己的名字,做好了被提問的準備。
夫子撫著胡須,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指著書:“你來說說,正心、誠意、致知、格物,何意?,何意?”
孫宛之支支吾吾的,半天沒崩出來一個字,抬頭看到夫子一副你快點去後麵罰站吧的表情,非常自覺地拿著書去後麵罰站了。
“南天,你來答!”
前排一道身影站了起來,施青、江夏,甚至還有正在往後走的孫宛之都回了頭,去看站起的那人。
那道身形纖長,站姿也筆挺,像是在抽苗拔高還來不及長肉的少年人,但隻有施青他們三人知道這其實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女。
施青原本以為南天會立即侃侃而談,就像電視劇裡那些鋒芒畢露的天才,但南天站起身後,沉思了一會兒,這才開口。
她並沒有刻意壓著聲線,非常自然地用著自己的聲音,與施青當時在山上聽到的成神後的南天的聲音很像,都是冷靜自持的調子,隻是年紀擺在這裡,稍顯稚嫩。
施青拿起手邊的書看了看,見學的是《大學》,想來這裡的先生教的也是最正統的四書五經,可是南天條分縷析間,闡述已經頗有後世陽明先生‘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發便是意,意之本體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的意境了。
果然,她甫一講完,話音還沒有落完全,夫子便對她大加讚揚。
然而顯然南天的人緣並不好,施青聽到有人用旁人聽得到的聲音“竊竊私語”:“說的再厲害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中榜,灰溜溜回來繼續跟我們一起念書!”
“我表兄今年都中了,他說考題沒那麼難的,南天那麼厲害,肯定是當時緊張了沒發揮好,再多考幾次也能考上的嘛。”
聽著這些人的挖苦,施青心道:“人家哪裡是沒考上,人家的名字在榜首掛著呢,要不是因為性彆歧視,你們以為她還能在這兒被你們這些宵小之輩議論?”
她看向南天的側臉,隻見還是一樣的麵無表情,臉上既沒紅也沒白,壓根沒把彆人的話聽進心裡去。
南天拂拂衣袖,正要坐下,忽然動作頓了頓,依然站在那裡。
下一秒施青也注意到了,有人弓著身子,悄悄從門口溜了進來,借著南天吸引著夫子的注意力,想要偷偷回到自己座位上。
“咦,是他。”
莊白的聲音忽然響起,嚇了施青一跳,施青略心虛地趴在桌上,跟莊白加密通話:“你認識他?是你的朋友嗎?”
可是聽莊白話外的意思,他並不知道這位朋友會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