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一橫,一道乍寬的金線出現在掌中,正巧此時有個小男孩走了出來,孫宛之一把捂住他的嘴,用肘在他頸後敲了一下,然後把他抱回樹叢中,將那金線慢慢切進他的手掌中。
傷口不深,但也有血液流了出來,孫宛之抬頭道:“你問問莊白那邊。”
施青依言問了,然而莊白那邊的回答是“沒有”,沒有孩子的手上出現傷口。
施青和孫宛之對視一眼,然而還沒來得及交談,忽聽一聲喝道:“什麼人?你們在做什麼?”
是夫子出來了,他是個眼神不太好的老頭,隻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在樹叢裡,沒看到樹叢裡還藏著個昏迷的學生,但他話一問出口,做賊心虛的兩人便具是一驚,扔下學生,撒腿便跑。
夫子見狀,追了兩步追不上,便折回去放狗。
被兩隻大狗在後麵追趕,施青和孫宛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施青快跑不動了,氣喘籲籲道:“你的采娘呢?不能讓她幫忙擋一下嗎?”
孫宛之“咿”了一聲,顯然很舍不得采娘,不肯讓她出來對付兩隻畜生,於是安慰施青讓她再堅持一下。
跑了不知多久,施青撐住一棵樹,扶著膝蓋喘氣:“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動了。”
孫宛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回頭看了一眼,靠著樹坐下:“好了,沒再追來了。”
兩人麵麵相覷,百思不得其解,數量是對的,但是現世的學生又還沒在這個幻境中出現,為什麼呢?設陣的人又打算什麼時候才把他們放進來呢?
他們總不能隔兩個時辰就抓個小孩過來劃一刀吧。
孫宛之頂了頂施青的肩膀,讓她看那邊。施青望過去,隻見南天順著大路走過來了。
施青呆呆地望著南天的臉,一直到她走過去,依然沒回過神來,孫宛之以為她魂兒丟了,拿手在她眼前晃,施青卻一把推開他的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設陣的人是誰了!”
“誰?”孫宛之無奈道,“你彆告訴我是南天,人家隻不過是路過一下。”
“不不不,你沒發現嗎,剛剛走過去的南天,跟我們下午見到的南天,不是同一個人!”
孫宛之:“啊?”
“我們之前看到的南天是男裝暫且不論,包括今天吃席的時候看到的南天,即便是以女兒身出現在眾人麵前,她都非常的……冷淡,”施青努力尋找著措辭,因為這個發現而不停地在原地轉圈圈。
“但是你看到剛才的南天沒有?她整個人都變得非常柔和,走路姿勢和眉眼間的神態甚至很有女兒態!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轉變的……”
“這就有點牽強附會了,她本來就是女孩子。”孫宛之說道:“一個人的狀態如何,心情如何,都是會根據當天遇到的事情變化的,不能作為辨認人的依據。”
施青忽然停住,道:“不要忘記我的老本行,我能分得清短期和長期的區彆。而且我愛看美人,觀察得肯定比你細致……”
就在這時,莊白忽然道:“確實有這個可能。”
施青:“怎麼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