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看著施青撕開糖紙,把糖叼進嘴巴裡,有些無奈道:“有時候我真的羨慕您。”
施青有點詫異:“羨慕我?為什麼?”
林巧:“您的人生一路綠燈,生活優渥,可以不必考慮很多事情。”
施青看了她兩秒,終於是換上了林巧熟悉的表情,道:“我自然知道您的苦處,所以我並沒有逼您。事實上,我完全能夠理解。”
“……不知道為什麼,”林巧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我有時候真怕見到您。明明當初第一次見到您,我恨不得天天待在您的工作室。”
林巧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又覺得總會是徒勞,施青這樣生活在象牙塔尖的人,不會給她們模棱兩可的答案。於是林巧揉了揉臉,“是我多嘴了,我回去想想怎麼跟校長講。”
說完,她轉身要走,施青注視了她的背影兩秒,忽然叫住她:“林巧。”
林巧回頭:“施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為什麼不再高低肩了?”
“啊?”林巧以為自己聽錯了。
施青手揣進兜裡,又摸出一顆糖,扔給林巧:“這糖收著,但是彆吃。”
林巧一頭霧水:“您到底什麼意思?”
“你自己沒有發現嗎,今天上午你來找我的時候,左肩明顯要比右肩要低。”
施青說著,眼睛越過她,望向天台,輕輕說道:“有時候,人間無力解決的麻煩事,鬼魂自己會出來解決。”
林巧望著她,眼睛慢慢瞪大,下意識地遠離天台一步:“真的有鬼?”
施青笑了笑,“今晚我們要去捉鬼,林老師去不去?”
林巧腦袋比方才更懵了:“你、您不是心理學家嗎,怎麼還要捉鬼?!”
施青抬手向下壓了壓:“小聲點,副業而已。”
“嗯嗯嗯,小聲點小聲點……”林巧重複著,忽然意識到了方才施青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驚悚地看向自己的肩膀,向旁邊跳了一步,拽著衣服看自己背後:“有東西趴在我肩膀上?!”
“彆緊張,現在沒了。”施青拍了拍她,幫她理好衣服,“在這棟樓裡是安全的。”
“多謝、多謝你。”林巧抓著施青,忽然開始結巴,腦殼裡攪得有些亂,驚悚過後,又開始懷疑施青的腦筋出了問題,或者她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呢?
可是她為什麼要跟自己開玩笑?
施青任她抓著,卻說道:“不用謝我。”她的手指向門外的天台上一點,“謝他。”
施青走上前,嘩啦一聲推開門,紛雜的雨聲擠進耳膜。
天台欄杆前,一個人緩緩轉過身子,唇間叼著的煙火光若隱若現,看到來人時,他神情微微一變。
“莊老師,聽夠了沒啊?”
林巧也向外望了一眼,唯物主義觀念還沒來得及把她意識的銅牆鐵壁修建起來,就被炸了個粉碎,她被嚇得口中嘶嘶起來,連連後退,“雨、雨、雨——”
口中還沒“雨”完,她就一翻白眼,向後仰了過去。
莊白站在天台的欄杆處,潑天的雨都砸了下來,可沒有一滴沾在他身上,連他唇間的煙都沒被打濕。
“莊老師,你不過來嗎?”施青站在門口,抬腿走進雨中,“那我過去了啊。”
施青可沒什麼金鐘罩鐵布衫,她往包裡摸了一把,沒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