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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看。”
莊白找了塊空地,盤腿坐下,坐下之後見鄭鬱還濕答答地站在對麵,問道:“你不坐嗎?”
雖然不太關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但這位新來的莊老師實在是太有人氣,連鄭鬱都知道這是位精致到頭發絲的主,這樣的人居然肯坐在一片草叢裡,鄭鬱忽然覺得不真實起來。
他在莊白對麵坐下,江風一吹,渾身濕透的鄭鬱微微發起抖。
莊白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揮了揮手,兩人麵前忽然憑空燃起一團火。
鄭鬱看著那團明豔豔暖融融的火,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在那之前,我還是想先知道一下,老師你跟施青和徐圓舟熟嗎?”
莊白笑,“我跟他們是昨天才認識的。”
鄭鬱盯著莊白,見他神情自然,不似作偽,這才說道:“那還請老師幫我。”
“你先說。”
“我想留著這嬰靈。”
莊白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不知從哪裡揪了根狗尾巴草,隨手把玩著,說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嬰靈,傷了兩個學校裡的學生,前天受傷的那個男生左腿粉碎性骨折,顱骨也受了傷,醫生說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他們罪有應得。”
莊白瞥了鄭鬱一眼,鄭鬱立馬改口:“……對不起,我以後不會把它放出來。”
莊白饒有興味:“你要怎麼保證這個以後?”
鄭鬱的手攥成拳,掐得指節死白,然後終於動作了,捏住脖頸上的線,慢慢提出一個東西來。
那是一個豆粒大小的珠子,發著淡淡的黃光,鄭鬱頓了頓,將珠子輕輕一拽,紅線就像切過豆腐一般切過珠子,可珠子被拿出來後,依然完整無缺。
他吞下珠子,喉結輕輕一動,咽了下去。
莊白沒有阻止,“然後呢?”
“我不會再讓它出來了。”也許是由於痛苦,鄭鬱的眼睛都紅了。
莊白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鄭鬱臉色更加蒼白了,他死死地擰著眉頭,可是最終敵不過生理上的反應,又吐了一口血,那枚淡黃色的光珠浮在半空,飄向莊白。
鄭鬱搶上身來便要去奪,莊白沒有動,但那珠子卻自己避了一下,在莊白身旁飄來飄去,還討好地挨挨蹭蹭莊白的手背。莊白剛一張開手,它就迫不及待地落進莊白的手心。
鄭鬱頹然地重新坐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心道:“它果然不會跟著我。”
“我知道你方才的保證都是真心的,”莊白開了口,“可是你也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憑著決心就可以做成的。”
“讓我再試一次,就一次。”鄭鬱似乎終於崩潰了,半跪著挨過來,拽著莊白的衣袖央求,“這次我一定可以做到!”
莊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還是算了,你吐血還吐上癮了啊。鄭鬱,即使你這次成功,忍住了,沒有把他放出來,可是他會在你腹中吸食你的血肉,隻要放任它長大,總有一天你會控製不了它。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鄭鬱垂著頭,在火光的搖曳裡看不清神情,隻能看到他的肩膀在細微地抖動。
莊白就這樣大剌剌地盯著麵前的男生哭,過了一會,他看了看手表,發現鄭鬱已經哭了快二十分鐘了,問道:“你還想死嗎?”
見鄭鬱沒有回答,莊白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如果不想死了,我讓施青過來接你。”
說著,他掏出手機,按了兩下,有點疑惑的“咦”了一聲,仿佛手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撥不出電話。”
鄭鬱:“……”
鄭鬱抹了抹眼角,想要接過他的手機,然而莊白一閃身,沒有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