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已見之人01(2 / 2)

連在一旁看著的施青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謝瑜仿佛在發著光,也正是這樣自信的少女,才能成為照進怯懦的鄭鬱生活裡的一束光。

但光本身卻並不會知道。

“所以真的是意外嗎?”

“真的是意外。我當時在樓頂思考一些問題,思考的時間有點久,起來的時候很頭暈,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哎,這樣真的很沒有麵子啊,不過也沒辦法,又不能重新活過來。”

鄭鬱幾乎要哭出來了。

謝瑜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彆哭,你知道我當時在樓頂想什麼嗎?”

“想要不要留下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不是了。”謝瑜說著,“我看上去有那麼不清醒嗎,我剛剛保送,連大學都還沒上過,當然不會留下孩子了,它就是個意外。”

“我當時想的是,人這一生真的好短暫啊,你看,我們即使健健康康地活著,最多也隻能活一百歲。可是在那之前,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比如不小心遇到一個人,就是走到一個分叉口,不小心有了一個孩子,道路又會多一條。有些意外可以撥亂反正,有些意外卻又無可奈何。

“所以我當時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把握好每一個分叉,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實實。”

鄭鬱的眼淚終於滾下,落進仿佛迷阱的江麵裡。

謝瑜想了想,雖然不熟,但這個學弟畢竟是為自己掉了眼淚,於是她還是抬起手,幫鄭鬱抹了抹眼角。

她耐心地說道:“彆再哭了,你看,我的教訓已經很深刻了。人生不僅僅有很多的意外,還會有很多意難平,即使下了再堅定的決心,有了再清晰的覺悟,依然會有很多的求不得。”

謝瑜笑起來,“我大言不慚地想要走最正確的路,但是上天就告訴我,也許路並不存在。”

“所以,鄭鬱,彆再有那麼深的執念了,也不要再注視幻影。”

謝瑜抬起手,那枚胎光在她手心裡發出柔和的光。

然而謝瑜毫不留戀地收緊手指,再張開時,那珠子已經化作了點點飛螢。

“鄭鬱,好好活著,彆再那麼容易被執念拖累了,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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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青開車,把鄭鬱送回醫院,把徐圓舟放到路口讓他自己回去,這才轉頭看向莊白,“莊老師,給個地址,我送你回家。”

原本打算跟著徐圓舟一起下車的莊白立馬坐了回來,想了想,說了一個地址。

施青有點奇怪,因為祈玉是H市幾十年前規劃的商業區,不知道為什麼沒發展起來,高樓大廈沒建,後麵開發商拖不起了,不知怎麼一來二去,建了十幾條橫豎貫通的弄堂,做得古舊,成了個集花鳥魚蟲糖衣糖畫燒烤串串於一身的四不像。

簡而言之,祈玉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住宅區。

於是施青順口提了一句:“現在都十二點多了,店鋪應該都關門了吧,你還要逛嗎?”

“不逛,我住那裡。”

“嗯?”施青訝異地偏了一下頭,望向坐在副駕的莊白,“那裡有住人的地方嗎?”

“有的。”莊白這樣說著,雙手放在膝頭,望著前麵的路,提醒道:“看路,待會我告訴你怎麼走。”

施青又轉回頭,她習慣開快車,尤其是深夜路上沒人的時候,更何況莊白是個很安靜的人,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沒人打擾,施青就專心把車開得飛起來。

她微微降下一點車窗,這條路的路旁有人種了薄荷,夜風稍進來薄荷的清香,讓人心情愉悅。

沒過多久,施青就把車開進了彎彎繞繞的弄堂裡,車速慢下來,莊白給她指路。

施青發現,他們正在離弄堂區中心越來越近,“到了。”莊白說道。

施青一頭霧水,降下車窗探出頭一望,一株巨大的榕樹映入眼簾,而榕樹旁的那個古色古香的大門,令施青瞠目結舌:“……這,這不是故氏故居麼?”

這地方常年鎖著門,門口還掛著曆史保護建築的牌子,想也不是平常人能住的吧!

施青:“你說你在這棵榕樹上搭窩都比住在裡麵要可信。”

莊白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走出來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胖老頭,笑嗬嗬的,看起來走路都有些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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