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偏僻的門很熱鬨,但也不是從未有過的熱鬨。
老者站在門前感歎這種熱鬨又來了。
“他以前發瘋惹了多少麻煩,在村裡住不下去了,被趕到這裡來。”他生氣的說道,“他自己被打,小碗被打,也罷,那都是禍害畜生,最多用那些被禍害的畜生去騙人,現在竟然要去禍害人了。”
“我不是瘋子,我是大夫。”季良坐在地上生氣的糾正。
小碗沒有說話。
老者搖頭,看著小碗:“小碗你也跟著你爹發瘋了。”指著李明樓三人,痛心疾首,“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欺騙她。”
小碗垂下頭,但還是沒有說話。
李明樓謝過老者好心:“我要找的大夫正是季先生這樣的。”
“小姐啊,他根本就不是大夫,不會治病。”老者苦口婆心,看著這位裹住頭臉黑傘遮麵的女孩子,對於她亂投醫同情也理解,人走投無路稻草也想抓住。
“阿伯,我要治的不是病,是傷。”李明樓願意多說兩句話安撫這位好心的老者,然後再次上前一步,對季良施禮,“小女李明樓,家在cd府,想請先生到劍南道行醫。”
這一句話說了兩個地方,季良老者小碗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劍南道?你不是江陵府的嗎?”老者喃喃。
他當然記得那日方二出手救人時自報的家門。
“劍南道是在cd府。”季良抓了抓頭發說道。
他比老者反應快,知道劍南道是轄區,知道cd府是駐地,這樣看來並不是瘋傻的不知世事。
但也僅此而已,他並沒有像李明樓猜測的那樣喊出李奉安的名字。
還是老者想了想,先想到了:“啊,李大都督。”
李明樓應聲是:“家父李奉安。”
老者忍不住施禮口中連連稱原來李大小姐,再次讚歎果然俠義心腸路見不平雲雲,通過他的碎語,季良和小碗都聽明白李明樓的出身來曆,也明白為什麼是江陵府李氏卻說家在cd府。
不過,原本坐在地上的季良站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我不去cd府,你另請高明吧。”
他的神情肅穆,眼神冷靜,先前的激動癲狂歡喜全無。
李明樓有些驚訝,他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叫出父親的名字,現在說明了身份,山野老翁都激動於李奉安的赫赫威名,他卻依舊沒有反應,甚至還斷然拒絕了求醫。
根本就沒有項氏說的獵先生欽慕李奉安,聽說是李奉安的同袍立刻毫不猶豫的來軍中聽命。
是項氏在說謊,還是季良真不是獵先生?
不過項氏說謊很正常,項氏對她本身就是一個大謊言,至於季良是不是獵先生也好像不太重要,眼前這個季良的確有治傷的好技藝。
季良冷靜,李明樓沉默,小碗也不說話,老者鬆口氣。
季良是個半瘋子,還沒有全瘋,聽到這位小姐的身家來曆終於冷靜,知道不能胡來發瘋,折騰野雞野鴨豬狗,甚至自己的兒子,最多被人罵瘋子吃些苦或者挨頓打,但折騰這位小姐那可是就要了命了。
“季先生。”李明樓還沒有放棄,“季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是真心來請先生的。”
季良隻是搖頭:“不去,不去,你走,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