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會騙人了。”周獻瞪眼,“說幾句關切的話噓寒問暖你脊梁骨都軟了。”
“你才軟了呢。”徐悅罵。
二人爭執,有親兵閃過來低聲道:“少夫人剛給都將寫了信要送去。”
現在嗎?周獻和徐悅對視一眼,這種時候還不忘給武鴉兒寫信?收到信就立刻回信?真是情真意切的令人心麻酥酥......
周獻哼了聲:“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我看都將早晚也要被騙。”
燃燒的火把將夜色撕開,一隊隊兵馬疾馳,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後方的輜重車馬漸漸被拋在身後,在大地上如一條長龍盤旋。
幾次日升日落,長龍已經不見,行進的兵馬分散短小精悍,隊伍中騎馬的女子就有些顯眼。
她依舊遮蓋頭臉裹著披風,披風隨風飄蕩露出其內穿著的輕甲,甲衣束紮讓身形顯得玲瓏又嬌小。
一路上風餐露宿,但馬的速度還是要不時的放慢一下,周獻在後望著前邊隊伍中的武少夫人。
“她不嫌熱嗎?”他嘀咕。
“有傘呢。”親兵答道。
周獻呸了一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武少夫人遮蓋著頭臉對外的解釋是受傷毀了容貌,調侃女子的容貌不合適,要待再尋個話題,身後有兵馬疾馳而來。
幾個斥候擁簇著一個信兵。
“少夫人在前方。”周獻主動指路。
信兵疾馳不停越過,但有一個斥候停下來。
“京城的消息。”斥候低聲道,黑瘦的臉上帶著幾分震驚,“皇帝駕崩了。”
周獻打個寒戰再看向前方那黑披風黑傘下的女子:“真被她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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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春的大地上田野裡荒草叢生,看不出原本的作物,呈現詭異的茂盛。
有鐮刀嘩啦割下來,草便倒下一片,更多的鐮刀飛快的收割,田地裡的村民恍如地鼠,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四周,看到遠處有白色的衣袍走動才稍微安心低下頭。
很快草和作物裝了滿滿的三車,十幾個村民推著車快速的向村子跑去。
“二小哥兒。”村長看到站在村口的一個瘦小的男子忙喊道。
瘦小的男子轉過身,可以看到他的白袍外罩著輕甲,腰裡懸掛著長刀,看到臉更年紀小,但神情卻帶著不和年紀的肅重。
“郭大爺,你們回來了。”他態度很好的點頭。
村長道:“這些馬草夠用了,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瘦小的男子道:“你們先把馬草晾曬收好,待我去問項都尉。”
村人們應聲是帶著幾分期盼推著車走開了,瘦小的男子也走進了村口的一間院落,院落裡外站著同樣白袍輕甲的兵士們,看到他紛紛打招呼。
“二狗。”
“狗子。”
來自延縣的小兵二狗哼了聲:“叫我陳二。”
大家嘻嘻哈哈一番,陳二進了院落,屋簷下坐著一個同樣白袍輕甲的年輕人,手裡拿著一封信,垂著頭。
陳二原本以為他在認真看信,直到一陣風吹過,那封信飄落在地上。
“項都尉。”他忙道。
項南抬起頭,少年多憂慮的臉上幾分迷茫。
“陛下駕崩了。”他說道,“我們不用去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