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府的禮物也終於送到了武鴉兒的案前,相比於前幾次這次時間要長的多。
來送禮物的也不是熟人薑名,而是四個隨從。
大家現在也算是熟人了,也不用太客氣,主事的人有更大的用處,就不要隨意浪費了,尤其是隻家信來往的時候。
要東西的時候再讓薑名來。
“路上現在不好走。”他們說道,身上帶著明顯的傷痕,“安康山占據了京城,又以京城為界遍布了賊軍,把東西兩邊隔斷,能走的地方不多了。”
武鴉兒看了眼輿圖,現在他用的輿圖與先前不同,精美嚴整懸掛在廳堂裡幾乎占據了一麵牆。
這是是官員們從京城攜帶來的,專供皇帝用的,新帝第一時間將它賜給了武鴉兒。
這間大廳也很華麗,冬日炭火足夠,隨時都有熱茶熱飯,吃完了茶飯還有熱水洗手擦臉。
四個隨從進來就喝到了香香的熱茶。
“你們辛苦了,先下去歇息。”武鴉兒道。
門外便有幾個侍從進來引路,還有四個侍女捧著新衣拎著食盒,準備伺候他們洗漱更衣吃飯,這些侍從侍女都是皇帝賜下的。
“我們不歇息,少夫人說都督這裡缺人手,看我們能做什麼就讓安排我們做什麼。”為首的隨從道,憨厚一笑,“少夫人說不讓我們吃閒飯。”
如果是以前胡阿七就要冷嘲熱諷你們人生地不熟能做什麼還是安心歇著吧,現在麼,薑名十人人生地不熟助他們渡河,協同殺敵,他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
武鴉兒也不在意:“你們先去看看養傷的同伴,然後就去前鋒營吧,你們對路途熟悉,帶著他們探探四周。”
隨從們高高興興的應聲,在侍從和侍女的擁簇下退下去了。
胡阿七摸著鼻頭嘀咕:“真用他們,還不知道是敵是友呢。”
前鋒營可是重地,掌握著最新的戰況以及勢力範圍。
武鴉兒道:“不分敵友,可用就用。”
他看向包袱,裡麵堆著冬衣鞋子,裡衣精良,外裳結實,有一件通體黑亮的鬥篷還很熟悉。
武鴉兒摸了摸內裡,這邊有將官正看信順著念出來:“.....你送來的毛皮當裡襯可以做兩件鬥篷,你和母親一人一件,相隔千裡也能相係一身.....”
老胡展開每一次隨信都會有的畫軸,端坐在椅子上的婦人果然穿著一件大紅鬥篷含笑怡然。
“還挺會取巧。”他嘀咕一聲,又撇嘴,這麼好的毛皮竟然隻用來做裡襯。
武鴉兒將鬥篷放在一旁,其他的衣物鞋帽收起來,包袱裡還剩下一個小盒子。
“.....哦,這是。”負責看信的將官看了一眼盒子又看信,“少夫人說都將升任節度使,拿筆的時候多了,所以送個小擺件用。”
小擺件?廳內的人都圍上來看,這位武少夫人可是很有錢的,大家還記得當初王力第一次回來帶著的那些禮物,金的樹玉的石,每次來也都是送金銀送名貴的藥.....
這次會是什麼寶貝?
武鴉兒伸手拿過小盒子打開,圍觀的諸人眼瞪圓。
“蛤蟆!”老胡喊道。
這次不是稀奇古怪不認得的東西,盒子裡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碧綠通透端坐的蟾蜍。
有人伸手摸了摸,柔潤光滑。
武鴉兒笑了道:“這叫水注。”
水注是什麼玩意?諸人不解,武鴉兒一手拿過桌上的茶水,一手拿起玉蟾蜍,端詳一刻從蟾蜍背後打開蓋子,將茶水倒進去,然後微微傾倒,蟾蜍口中便流下細水落在桌上的硯台中。
“研墨時用來注水的,叫水注。”武鴉兒道。
諸人瞪眼看著武鴉兒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武鴉兒再說一遍:“注水啊。”
老胡拿起桌上擺著的一個碗:“注水,跟這個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