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藥啊,武鴉兒笑了笑,伸手:“信給我。”
風卷著雨不斷的撲到廊下,就像飛揚的白紗,撩動著靠著廊柱借著燈籠看信的武鴉兒,他的頭發衣衫被雨絲打濕,寬厚的肩背擋著的信紙完好,信寫的字不多,問他傷怎麼樣了?小碗看了怎麼說?又問相州熱嗎?下雨多嗎?說京城挺好的,就是有點熱,人特彆多,事情也比淮南道的時候多。
“.....我給你寫完這個,就要去議事了,估計要說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去忙了。”
信到這裡戛然而止。
武鴉兒的視線沒有停下,他又從開頭一個字一個字看,看了一遍又一遍,雨絲變成了雨滴淅淅瀝瀝的在身後敲打,耳邊是廳內不散的喧囂,但一陣風過又萬籟俱寂,天地間隻有他一人,以及一封信。
武鴉兒轉頭看院子裡的雨。
相州下雨不多,這是他回來後的第一場雨,這雨,如果她能與他共賞多好。
他聽著雨,低下頭看手裡的信。
此時此刻,他不想身邊隻有一封信。
他要去見她。
武鴉兒將信疊好放進胸口,大步向雨中走去。
“請賈旅帥,王衛率來。”
......
......
“真是討厭。”
兩個小童站在廊下,抬頭看著外邊的天。
“今天的太陽好大啊。”
天越來越熱了,一大早紅彤彤的太陽就將光亮鋪落在海棠宮裡,高大的宮殿深深的回廊,也似乎不能阻止它們了。
雖然誰也沒有說,但楚國夫人不喜日光,這些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
一個宮女走出來沒有什麼煩惱,回身吩咐“拉起幔帳。”
皇宮被安康山占據,安康山喜歡金銀喜歡奢靡,先帝和貴妃用的那些東西沒有半點被糟踐破壞,皇宮裡放著有數不儘用不完隨時都能拿出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小童和宮女們將一頂頂白紗懸掛在回廊外,白紗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像雲像霧,風能穿透它們在廊下宮殿裡自由來去,日光卻被它們擋了回去。
李明樓被叫醒時還很困,雖然住在皇宮裡能減輕身體的疼痛,但有時候還是精神不好,她的作息也變成了晝伏夜出。
元吉是知道的白天她剛入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一大早非要見她。
既然是元吉見,李明樓不梳頭穿著家常的衣衫赤著腳閉著眼走出來,白紗輕輕的飛舞在她身邊如踩雲踏霧。
“夫人。”元吉的聲音在廊外響起,“都督來了。”
李明樓的眼一下子睜開了,雖然神情還有些茫然。
誰?
然後她看到了在元吉身旁站著的高大身影。
他站在日光下,有些刺目,但日光落在他身上臉上又變得柔和,因為他的臉比日光還炫目。
白紗輕輕飛舞在李明樓眼前蕩起,視線裡的人便如雲如霧,清晰又模糊。
她見過他兩次了,第一次在深夜裡,第二次還是在夜裡,第一次沒看清他的臉,第二次借著晨光看到了,但回想起來又沒什麼印象。
原來他長這樣啊。
李明樓慢慢問:“你怎麼來了?”
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她摸了摸身旁宮女的手,手溫熱柔軟,她腳下的石板清涼,白紗拂過她的臉,微癢,她抬起頭看向天空的太陽,刺目,灼燒。
但幻境裡的疼痛也是真實的。
“我來看看。”武鴉兒道,他也抬頭看天,“京城比相州熱的多啊。”
李明樓想自己信上寫的話,收回視線看武鴉兒,笑了。
“那下雨多不多啊?”她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