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鴉兒活動了手腳發出咯吱的響,整個身子都舒展開:“不用,在這裡睡了兩覺睡飽了,帶些吃的路上用就可以。”
現在不是錦衣玉食的時候,李明樓自己也來回奔波過,知道時間比吃喝更重要,她不再勸,道:“那你去吧,到了讓人回個信。”
武鴉兒嗯了聲,讓宮女取來鎧甲穿上,又戴上帽子,遮住了半邊臉,再對元吉薑名抬手一禮:“我走了。”
元吉薑名忙還禮:“都督一路平安。”
武鴉兒再看李明樓:“你歇息吧。”
李明樓對他笑著點頭:“母親來了,我寫信告訴你。”
武鴉兒一笑道聲好轉身大步走出去了。
元吉薑名目送,看著他大步走出去,看著他走遠,看著背影消失在樹影花叢間,看著......
“你們怎麼不去送送?”李明樓有些奇怪的問。
元吉和薑名這才回過神,真走了!他們忙跟了出去。
“都督,馬匹在軍營。”
“噓,不要叫都督。”
他們也是被武鴉兒的突然來突然去嚇到了吧,李明樓一笑,不再理會這件事,在宮女的擁簇下去睡覺了。
......
......
元吉站在京城外,望著疾馳的兵馬消失在天邊,神情還有些不敢相信。
武鴉兒就這樣走了?
他們來了五人,走了還是五人,隻多要了十匹馬,甚至連乾糧都沒有多要。
那他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元吉調轉馬頭奔回皇宮,還沒去見李明樓,先被人攔住。
此人穿著官袍抱著厚厚的文冊,麵色蒼白,雙眼通紅,瘦小的身子搖搖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暈倒,他的聲音顫顫抖抖有氣無力,問:“元爺,夫人什麼時候見我?”
元吉嚇了一跳:“餘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餘錢雖然跟著李明樓從竇縣到了光州府又到了淮南道又到了京城,但一直還像竇縣時的倉吏,膽小卑怯,還好他可以躲在屋子裡不見人,隻見數字,避免了很多困擾。
此時聽到元吉反問他,不知道是困的頭昏還是氣的腦暈,氣從膽生!
“是你讓我來的。”他喊道,“元爺,我很忙的,我等了一天一夜又半個白天了!夫人到底要問什麼?”
他將手裡的文冊往元吉手中一塞。
“要問什麼以後來我的官衙找我吧。”
他說完掉頭走了氣勢洶洶,雖然腳步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元吉忍不住笑了,這人的脾氣怎麼越來越像林芢了?
不過如果是林芢的話,他可叫不動。
更彆提叫過來又忘了。
這也不怪他,誰讓武鴉兒一直沒說借糧借兵的事,餘錢便也沒機會入殿跟夫人說如今家底多麼艱難,一分多餘的錢都沒有.......
焦躁不安隨著一笑似乎散去,他看了看前方的宮殿,白日的宮殿很熱鬨,有工匠們忙碌的吆喝聲,有官吏進進出出......
還是讓大小姐休息一下吧,元吉沒有再去海棠宮,回到自己的住處倒頭睡去,睡醒了再問也不遲,反而武鴉兒已經走了。
.......
.......
李明樓再次醒來到了傍晚,落日的餘暉正在宮殿裡褪去,就像昨日一樣。
她也像昨日那樣爬起來赤腳跑到對麵的宮殿,幔帳都收起來了,榻上沒有人。
“夫人,都督已經走了。”宮女們追過來笑著說。
走了啊,那也不是做夢,李明樓一笑。
“我們伺候夫人梳頭更衣。”
宮女們笑著擁簇她就在這邊的榻上坐下,給她梳頭,給她披上外衣束紮腰帶,有人跪下來給她穿上一雙白襪。
“在都督送襪子來之前,不能讓都督擔心。”宮女抬起頭促狹一笑。
她們現在已經不是很害怕楚國夫人了,這個楚國夫人似乎看不到她們,也不在意她們.....她們能做事就做,不能做她也不在意,更不會打罵殺人。
這皇宮先前無人管,她們也到處亂跑,聽到過外邊人對楚國夫人的描述,貪財,殘暴.....
但現在看來,她既不貪財,安康山出京的時候,沒有帶走宮裡的珍寶,而那些珍寶,楚國夫人隻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仿佛那些是土石瓦礫,安康山當年還撲在珍寶上睡了好幾天呢。
她更不殘暴,她身邊隻有幾個小孩子當侍童,那些侍童在她跟前隨意的吃喝玩樂。
這樣看來,傳言還是真的,從那些湧進京城的外鄉人口中說的,楚國夫人是神仙下凡,所以才會這麼無欲無求。
有膽大的宮女敢跟楚國夫人說笑了。
李明樓也笑了,低頭看自己雙腳,頑皮的動了動腳趾。
有宮女抱著衣服走進來:“夫人,都督的衣服洗好了,放在這邊還是夫人那邊?”
李明樓愣了下,武鴉兒在這裡洗漱換了舊衣,穿著新衣衫走了,舊衣啊.....
既然是夫妻,這裡就是家,換下的衣裳當然不用帶走,她嘴角彎彎,上一次送的舊衣留在武夫人和金桔那裡呢。
“放在我那邊吧。”李明樓道。
夫妻的衣裳自然在一個箱籠裡。
宮女應聲是抱著衣服退開了。
李明樓坐在榻上晃著腳出神,元吉進來,讓宮女們都退下。
他鄭重問:“小姐,武鴉兒來做什麼?”
李明樓愣了下,站起來啊了聲。
“我忘了問了。”她說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