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樓道聲好,貼近婦人:“我不怕。”
婦人將她攬在身前,停下了顫抖和哭泣,金桔哭的更厲害了。
明明害怕的喊娘,但當自己的孩兒在身前,她就是英勇無懼的娘。
馬車一路疾馳向京城,李明樓沒有以楚國夫人身份出行,自從收複京城後,大家都還沒有見過楚國夫人。
這並沒有影響京城的安穩,官府各司其職運轉,兵馬雄厚但不擾民,京城湧進來很多人,街市秩序良好,越來越繁華。
日子過的踏實自在,很多人甚至都忘了京城有楚國夫人存在。
雖然沒有楚國夫人的旗號清道開路,但有振武軍急信旗號一路暢通過城門街道進了皇宮,沒有引起騷動圍觀,隻因為此行兵馬中多了兩輛車,街上民眾有些好奇議論。
“是女眷吧?是去見楚國夫人的嗎?”
“那可不一定,有個漂亮公子也是坐車進去的。”
街上的議論被車馬拋在後邊,走進皇宮裡李明樓問清金桔經過。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夫人高高興興的,吃飯,看戲,睡覺。”
“是到半夜突然發作的。”
“多數是想起武都督小時候,我給她卷了一個繈褓,她就抱著不放。”
“似乎有人在追他們,要害他們,一直催著我跑躲藏。”
“還有想起她受傷的事,眼睛。”
金桔哽咽著說道,轉頭看坐在床邊的武婦人,為了避免刺激她,沒有洗漱更衣,她坐在榻上,懷裡抱著繈褓輕輕的呢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雖然從第一次見麵就知道婦人神智瘋傻,但日常相處除了言語偶爾顛倒神遊天外,並沒有什麼嚇人的表現。
這是第一次見到婦人發瘋的樣子。
“她是受了刺激,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李明樓道,收回視線看金桔,“你們那天看了什麼戲?”
是戲裡的故事刺激了婦人?
金桔想了想:“就是歌舞戲,雜耍,耍猴,噴火。”
這樣啊,莫非是想起了以前的生活?李明樓看婦人,婦人出身必定富貴,富貴人家養歌舞伎很常見,不過也不對,在淮南道她也經常帶著婦人看戲看雜耍,婦人並沒有因此勾起回憶受刺激。
“是見到什麼人?”李明樓問,“那個客棧人很多,看戲的人是不是也很多?你們行路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京城收複後來往的人更多了,而且有錢的人也更多,儘管是特意選的又好又貴的客棧,但裡麵的人還是很多,看戲的人也多......
金桔咬住下唇:“我一直跟著夫人,又有護衛們在身邊,在客棧裡沒有出門走動,看戲也是要了二樓的包廂,我不記得有人近前,也沒有人跟夫人打招呼.....”
至於跟蹤,護衛環繞,也不會有可疑人近前。
“路上因為我們護衛多,有很多行路的人願意跟著,覺得安全。”金桔道,“有富貴有車馬有平民步行。”
但都是普通民眾,護衛們都查過也很警惕。
不是物就是人,肯定是兩者之一。
李明樓對元吉道:“讓中六查一下那個客棧當時所有人的來曆。”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進入京城界各種登記身份關卡很多,不論真假,總是有跡可循。
不過,元吉又有些疑惑,就算查到這些人的來曆,小姐難道就知道哪個是有關的?小姐怎麼知道武婦人是哪裡人?
武鴉兒至今的身世來曆都是迷,更彆提這個瘋傻的婦人,言談從來不說自己的身世來曆。
“小姐可以問啊。”薑名道,“以前武鴉兒主動說自己的身世不能說,堵住了小姐的嘴,但現在他母親都這樣了,難道他還能隱瞞?”
倒也是,元吉點頭,但又皺眉:“那小姐豈不是要給武鴉兒寫信?”
薑名挽袖子:“我寫,小姐上次就讓我寫的,我寫多少都不嫌累。”
元吉笑了,也許不用寫信,武鴉兒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來了當麵問吧,他們把事情查清楚,到時候擺給武鴉兒看,免得他以為是他們苛待他的母親。
這件事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
京城城門嘈雜熱鬨,寬闊的城門並沒有任何關卡核查,肅立的兵將隻會讓民眾覺得安心。
城門附近繁華不亞於鬨市,有人談笑,有人觀景,也有人茫然。
“奇怪,怎麼不見了。”一個身穿團花袍子的中年男人喃喃,“是向城裡這邊來的。”
“七爺。”他身邊一個隨從,神情有些驚疑不定。“先前有好大一隊車馬進城去了,還有兵馬開路,會不會是她....”
中年男人皺眉:“怎麼可能,她哪兒來的兵馬能讓城門街道人人退避。”
是哦,那就......隨從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見:“七爺,我就說你看錯了,怎麼可能。”
中年男人神情也是幾分疑惑。
“看錯了嗎?”他道,眼前又浮現戲樓裡擦身而過的一瞥,“可是,真的好像茉兒啊。”
而且也是個瞎子。
他當時驚的脫口喊了聲。
雖然,那個婦人沒有反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