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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大老爺向前迎去。
這群兵馬隊列嚴整,厚厚的鬥篷裹著重甲,帽子遮住了頭,一眼望去看不到人臉。
項大老爺的視線在兵馬中急切的搜尋,直到兵馬中有一人當先迎來。
“六弟啊。”項大老爺透過帽子和圍巾中露出的一雙眼,認出了項雲,頓時聲音顫抖紅著眼喊。
項雲下馬,道:“大哥。”
項大老爺上下打量緊張激動語無倫次:“多少年沒見了?你,你,你的傷怎麼樣?你怎麼騎馬?”
項雲的手握住他,溫暖有力:“大哥,我還好,騎馬更安全,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
項大老爺冷靜下來,左右看了看,是啊,這是在野外,萬一刺客尾隨.....
“我們速速回去。”
......
......
“已經到家了嗎?”
齊阿城疾步向外走,侍女在後拿著鬥篷急急給她披上。
項雲從離開麟州要去京城,到路上遇到刺客,再到決定回安東養傷,這些事都告訴了項老太爺,項家僅有幾個老爺知道,不過這些事項老太爺也都告訴了齊阿城。
他們項氏有事皆不瞞齊阿城,坦誠相待。
“小姐,不用急著過去。”侍女道,“大夫們正在給項都督診治。”
脫衣解帶的,晚輩侄媳婦不便在場。
“那也要在外邊等著。”齊阿城腳步未放慢,裙擺翻飛,“傷的怎麼樣?很嚴重嗎?”
侍女道:“看不出來,說是騎著馬來的。”
能騎馬應該是傷的不重吧。
“那也不一定,為了掩藏行跡.....”齊阿城道,穿過垂花門走到項老太爺所在的正院,話沒說完她的聲音突然停下來,腳步也停下來,視線看向前方,神情怔怔。
怎麼了?侍女在後差點撞上她,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前方的院門有人大步走來,狐裘翻滾,秀眉俊眼,如星辰滑過,如雷電閃過,一眨眼穿過甬路上了台階邁進正室。
他身後有數個隨從,人影晃動腳步嘈雜,侍女和齊阿城回過神。
侍女猶自恍惚,問:“這是誰呀?從未見過。”
項氏一族住在安東城內有數百人,遠房近枝,男女老少仆從,齊阿城不可能都見過都認識,但如果真有這麼驚鴻一瞥的人物,她們不可能不知道沒見過。
齊阿城想到一個可能:“項....南?”
侍女啊的一聲,揪住齊阿城的鬥篷搖:“對對,肯定是他。”
項五老爺裝病,當兒子的不回來看,誰都能說服誰,項雲受傷關係項氏前途,於情於理項南都要回來。
齊阿城視線看向正房,恍然又喃喃:“原來這就是項南啊。”
怪不得迷的李大小姐鞍前馬後的折騰要相助他,也怪不得楚國夫人舍得把淮南道給他,也怪不得項雲敢跟父親許諾,讓自己和項南生孩子......
能和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是個美人。
......
......
項南邁進室內,室內的人也很驚訝。
“小南,你怎麼回來了?”項大老爺問。
項老太爺微微皺眉:“淮南道那邊能離開人?你六叔寫信時不是說了讓你不要驚慌嗎?”
項雲躺在床上剛包紮過傷口,示意大夫們退下,看著風塵仆仆但又如星光閃耀的年輕人:“回來也好,有些事見麵我跟你講的更清楚。”
項南上前仔細的看,看項雲胳膊上的舊傷,胸口上纏繞的帶著血的傷布.....
“六叔。”他在床邊跪下,“你受苦了。”
項雲指了指胸前:“彆擔心,不是這次刺客刺中的,是原來的舊傷,因為趕路崩裂,養一養就好了。”
他看著跪在身前的年輕人,伸手撫其肩頭,仔細的端詳。
“有五六年沒見了,我們小南長成大人了。”
“看著英武模樣,在戰場見了,我都認不出來,隻會叫一聲好一個白袍將軍。”
他對著在場的人們說,項大老爺哈哈笑了,項老太爺也含笑點頭。
“這是你教導有方。”他道,再看項南,毫不掩飾讚歎,“也是小南自己爭氣。”
項大老爺拉起項南端詳:“你這身上這幾年也留了不少傷吧?”
項南喊聲大伯父嘻嘻一笑,指著自己的臉:“我還曬黑了呢,出去都不會被認做小姑娘了。”
項大老爺失笑拍他一巴掌:“還跟小時候一樣頑皮。”
室內笑聲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