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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一月,竹意帶著樂卿,千方百計地打聽李顥懿的各種喜好。
幫她製造了不下十場與他的偶遇。
語重心長地教她,如何拿捏一個男人,如何投其所好,如何保持清醒,隨時抽身。
在聽到“保持清醒”,“隨時抽身”這裡時,樂卿不讚同,她若有所思地搖搖頭:
“不對,愛不是這樣的。我不能讓他愛我愛的死去活來,自己卻獨善其身。我要跟他一起沉溺愛河,迷醉一生,否則,這是不負責的行為。”
她被她發言震撼到,嘴巴緊抿成一條線,兩個眼睛瞪地溜圓,深吸一口氣:
“你說的很對,很棒。可是小乖,那不是現實。”
說著,竹意眼神緩緩放空,進去回憶的長河裡,仿佛看到了很多人。
“現實就是一輩子隻愛一個人是違反人的生理規律的,人是會變的。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是否變心,是否選擇出軌,是取決於他們麵臨的誘惑大小,是取決於他們本人對愛情信念感的強弱,是取決於他們的責任心強弱,取決於家庭觀念的強弱。”
“那你這麼說,那你對我的感情會變嗎?”樂卿努努嘴,一臉不開心地質問。
“當然不會,你對於我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竹意隻好厚著臉皮講出埋在心裡很久的話,
“你是我親自挑選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你是我活在世界上的精神支柱,是我靈魂的拯救者,是雜糅了數種情愫的羈絆。”
竹意不常這樣直白肉麻,蘇樂卿聞言後,眸光閃了閃。
在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兩人的靈魂在高度契合,在緊緊擁抱。
心與心之間,沒有距離。
正如之前,在那個昏暗寂寥的小巷……
小意爸媽離婚後分彆組建了新的家庭,爸爸斥責她,讓她滾去她媽那。
到媽媽那後,媽媽卻尷尬地站在新家的門口,對屋裡新成婚的老公說:
“沒誰,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
這一瞬間,心臟停了。
她呆了,一聲飽含委屈的“媽媽”在口中含了又化。
世界不要她了。
她是多出來的東西,她站在這裡做什麼,不知道。
媽媽……不,這位阿姨塞給她幾百塊錢,叫她去找爸爸,再也彆來打擾她的新生活。
這聲“媽媽”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化作堅硬的哽咽吞進腹中,穿腸破肚,如千刀萬剮般痛。
就是那天晚上,在那個昏暗寂寥的小巷裡,樂卿撿到了她的小蝴蝶。
她們年紀相仿,她穿著潔白的雪紡裙,她穿著又臟又破的校服,頹廢地靠牆坐著喝酒。
喝酒,抽煙。
抽煙,喝酒。
心裡一遍遍質問上天,憑什麼讓她活著?
她喝的不省人事,沒有生氣地垂著腦袋,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死了。
樂卿認出是她的校服是隔壁學校的,於是小心翼翼上前。
她捧起她的臉,替她擦眼淚,心疼地張開身後雪白的翅膀將她包裹住。
愛管閒事但又有些害怕,她顫抖著聲音問:
“什麼傷心事這麼悲痛?”
……
“你沒有地方去嗎?”
……
“跟我回家吧。”
……
小意不講話,她緊閉的眼睛睫毛上都是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