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死亡的人看不到這樣的美景呢?”大哥溫暖地笑笑,“興許他們也並非是被迫選擇死亡,而是主動選擇死亡。”
“主動選擇死亡?”她眼睛裡浮起些亮晶晶的水汽。
“是誰規定的死亡一定是件不好的事?如果生活的已經夠痛苦了,如果是為了彆人而不得不活著,死亡如果是解脫,是快樂,那自私地解脫一次,我會把它看作是老天爺的賞賜。”
大哥的話令竹意驚了驚,她猶豫著問道:
“到底是何事教你這般痛不欲生?”
樵夫超竹意身後再看了看,她立馬會意,反手摸了摸,還有最後兩壇,正好兩人一人一壇。
他接過酒壇,一邊喝一邊道:
“無甚大事,我老娘很疼我,我媳婦也很愛我,但兩人總是不合,我每日砍柴回家兩人都在吵架,從早到晚,一刻不停。我真的要瘋了,巴不得把自己撕成兩半,我一出門砍柴,爹娘就在家裡使喚有身孕的媳婦兒乾各種活,可若是我不出來砍柴賣錢,全家人的開銷又該如何而來?”
“你在家時替你媳婦兒說話唄,她嫁給你隻有你這個靠山,你不幫她沒人幫她說話了。”
“可父母之言怎可違背?百善孝為先,爹娘生我養我一遭,我又如何能頂嘴?”
“那你媳婦兒就能平白受委屈?嫁給你給你生孩子受苦受難,你一句話不維護讓她,你怎麼做男人的?你這不是無能嗎?”
話落,樵夫忽然身子一怔,垂下頭,自嘲笑笑:“是啊,姑娘也認為我無能是吧,我也一直這樣認為。”
竹意啞然,但卻並不後悔自己說出的難聽話。
“那你既然知道自己無能了為什麼不想辦法做些改變?你好好維護你媳婦兒,你護著她,你爹娘自然也不會不待見她。”
他喝一口酒,歎氣:“姑娘說的有道理,若是我能早日聽到這席話便好了。”
“什、什麼意思?”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日芸芸吃了一個雞蛋,娘罵了她一整天她都笑嘻嘻的,若是我回家後那幾句話是向著她而不是幫著娘,興許膽小的她也不會選擇從那麼高的山崖跳下去。”
他深埋著腦袋,胡須上有些反光的晶瑩,不知是酒水還是淚水。
能言善辯的竹意此時不知如何安慰了,也可能是她本就不想安慰他什麼,她不知道這樣到底算愛還是不愛。
說他不愛吧他又放不下她,一直愧疚,說他愛吧,之前又不為妻子說話。
“對她來說,連你也不幫她了,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再值得牽掛的東西了吧。”
“嗯,對芸芸來說是為自己選擇的一次解脫。我尊重她。”
“那後來呢,你爹娘他們後悔了嗎?”
“我後悔了,沒有一刻不在後悔。”
她無言看了他片刻,酒勁有些上來,清涼的風吹不散困意和眩暈,緩緩側躺下身子蜷縮起來。
樵夫嘴巴一張一合,還在獨自訴說著什麼,但竹意頂不住了,她困極了,無聲息悄悄合上了雙眼。
無形中感受到好像大哥接下了自己身上的蓑衣給她披上,她迷糊看了一眼肩頭的蓑衣,內心還偷偷調侃了下著大哥還挺細心的。
……
【美麗的祈臨草,純粹的人魚藍眼睛。我祈願我的妻兒可以永遠快樂,也祈願我以前的懦弱和無能可以得到寬恕。】
【美麗的祈臨草,純粹的人魚藍眼睛。我祈願我的小妹可以永遠快樂,也祈願我以前的罪行和愚蠢可以得到寬恕。】
【美麗的祈臨草,純粹的人魚藍眼睛。我祈願我的蝴蝶可以永遠快樂,也祈願我以前的固執和無知可以得到寬恕。】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