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喂你。”
“不行!我知道的。”小觸手覺得自己可聰明了,“你肯定是要自己偷偷地來,這樣不行,我吃不到新鮮的,讓我幫幫你,你又不會少一塊兒肉。”
一團話多且愚蠢的觸手。
太宰治如是想。
觸手的成長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上回在盥洗室占據整個浴缸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家夥是可以自由控製自己的體型的。太宰治無意讓它自由生長,已經儘可能控製投喂的數量了,但小觸手還是不可抑製地膨脹起來。
這樣下去,這團東西會膨脹到一個什麼程度呢?
柔軟的觸手身體已經從桌麵上流淌下去,小觸手注意著,沒有損壞任何東西,甚至沒有移動那些東西的擺放位置,隻是覆蓋,侵蝕,小小的改造。它碰到太宰治的衣服,在這裡呆了幾天的時間,這名人類身上的衣物和繃帶都已經被它偷偷同化了,隻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
小觸手是會偷偷偽裝的,它希望人類在他麵前放下防備。
而且它很喜歡和人類貼貼,喜歡監聽對方的心跳,感受體溫,摸索人類的情感波動。
“我餓了。”它覆蓋到太宰治的大腿上,“你答應過我的,一周一次。”
“晚上。”
“嗚——”
小觸手露出了一點粉紅的顏色,這通常是代表它打算不顧人類的意願,自顧自地開始捕獵行為。有時候它會自顧自地分泌一些不太友好的、無色無味的氣體,太宰治聞不到,往往都是身體出現反應之後才發現的。
特彆是那天,吞吃了觸手分泌出來的大量液體之後,太宰治覺得自己的身體更不妙了。
理論上來說,一種藥物的反複嘗試,會讓身體快速積累抗藥性才對。但太宰治不僅沒有感受到自己產生抗藥性,反而是抗性越來越差了,從一開始需要反應一會兒才會出現症狀,到現在馬上就熱起來,完全就是一個無法控製的情況。
太宰治並不知道觸手分泌的因子會在身體內積累,很難被代謝掉。
有時候他能偽裝好,有時候就會被小觸手發現。
——然後被好幾條觸手注視。
那種被期待的目光,太宰治真是想起來就覺得頭皮發麻,哪有生物會期待這種事。
他應該找一個完全密閉的魚缸把這玩意裝起來。
他應該接受觸手的接觸,不會產生什麼問題,應該享受。
兩種想法在大腦裡盤旋,誰是外來之物顯而易見。太宰治抬手躲了一下,有一條小觸手已經纏到他的手腕上,黏黏糊糊地往袖口裡鑽。它們足夠纖細,甚至能鑽進繃帶的縫隙。
“下午我需要聽下屬彙報工作。”太宰治低聲說,現在是月末,工作壓力倍增,“你自己去找點樂子,彆影響到我。”
小觸手覺得自己的樂子就是這唯一的獵物:“你又不準我出門,出門也沒有辦法捕獵,和我貼貼怎麼了?你可以一邊抱著我,一邊聽其他人類說話,我很安靜的。”
太宰治煩躁地推了一下桌子,站起身。
小觸手覺得這個高度剛剛好,獵物很懂事。它躺在桌麵上,慌忙伸出十來根觸手去纏住獵物的大腿,三四根負責去拆掉衣服。
這幾天它上網,學習了很多知識,特彆是衣服的結構,再加上小觸手已經偷偷摸摸地同化過衣物,它絕對是能在脫衣服大賽中獲得第一名的大獎——
“餓餓餓餓餓——”
“急急急急急——”
小觸手太過激動,把黏液噴得到處都是,它也不在意,就算人類討厭這種黏糊糊的東西,它之後打掃乾淨就好了。
“嗚呼!”小觸手終於成功解決了拉鏈難題。
首領辦公室的門,響了。
小觸手被扼住了,掐得死死的,扭動也無濟於事。
“我說過,下午是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