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忙著爭奪那個位置,都漸漸地忘了年少時那個澄澈無邪的自己。
胤禛心情複雜地握緊胤禩的小手。
他最近總是回憶起那些早就被他忘卻的年少時光。
也許真的該感謝小胤禛這個家夥吧,若是沒有他...
胤禛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出一抹笑意。
或許他真不能感受到現在的這麼多美好。
...
安嬪病了一場,又瘦了一大圈兒,她原本就生得清冷,如今這瘦下來五官更顯冷削,隻是她雖瘦了,卻為自個又增添了幾分骨感風流的顏色,而不是像德嬪如同女鬼那般嚇人。
明玨於心不忍,告訴了安嬪敬嬪的事,安嬪果然振作了起來,強撐著熬過了這場重病。
“秋顏,你瞧瞧你瘦的。”明玨看著安嬪,眼中有些憐惜,“這段時日還是要多補補才行。”
“多謝皇貴妃關心。”安嬪說,“如今聽見鈺薇...希望日後她真能做自由快樂的鳥兒。”
她們倆都清楚,這件事永遠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說,敬嬪在這世間門,隻能是已經死了。
但這縷生就像是一絲希望。
不止是敬嬪的希望,也是這世間門女子獲得新生的一抹希望。
“皇貴妃娘娘,您聽說沒有。”
安嬪此時與明玨一同坐在石桌前,兩人在一起做針線活。
“聽聞德嬪病了。”
“嗯,自然是聽說了。”
德嬪這兩天的確是病了,其實瞧見上回德嬪那個模樣,明玨就知道她的好日子不多了。德嬪陷入了一種自我折磨之中,怎麼都走不出來,隻是都到這份上了,她居然還能想方設法地害人,可當真是厲害。
“聽說病的挺重的。”安嬪用力撕了一下手上的布,“我真怕她就這麼去了,都等不到我去剮了她!”
明玨能瞧見安嬪眼中顯而易見的恨意,雖然敬嬪留住了一條命,但日後也是個注定飄零,半生神傷的結局。
尤其是敬嬪還對康熙有情,隻希望敬嬪能就此將康熙忘掉,做個瀟灑自由的小女子。
但對於安嬪來說,德嬪是害了敬嬪的仇人,安嬪此時能強撐著好起來,其中少不了想朝德嬪複仇的功勞。
現在的安嬪,與之前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安嬪已經全然不同了。
她眼中的堅韌,是曆經了敬嬪的事情之後才磨礪起來的。
明玨也覺得不能叫德嬪再繼續作亂了。
若她老老實實的還好,明玨也不願做那等趕儘殺絕之人,但她現在顯然已經瘋癲了,雖然人被關在冷宮裡,但一點都沒影響到她作亂。
這次是敬嬪,下次還不知道要輪到誰。
明玨目光也沉了沉:“你可查到了什麼?”
“臣妾查到,那所謂與敬嬪私會的石煊,不過是去了永和宮三回。”安嬪壓低聲音,眼中也掠過一絲恨意,“而且這石煊雖與敬嬪是青梅竹馬,但與德嬪關係亦是不一般,二人在進宮前便就相識了。”
“居然如此!”明玨很震驚,隨即便想明白了,“可惜石煊已死,不能拿此事做文章了。”
“德嬪心氣極高,這石煊她自然是看不上眼,最多也不過是利用罷了。”安嬪將手中的布料攥的極緊,“估計隻是一出郎有情妾無意的鬨劇,而且石煊與敬嬪不過是兒時家離得近了些,也算不得什麼兩小無猜。敬嬪太渴望外麵是什麼樣的了,而且她一直太過於輕信旁人,竟就此著了德嬪的道!這下子德嬪不僅撇開了和石煊的乾係,還能就此將敬嬪送入深淵,隻是臣妾不太明白,德嬪自個做過什麼她心裡不清楚嗎?她應該從來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這件事就算是她發現的,但萬歲爺也不一定肯就此將她放出來,如此這般,德嬪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德嬪應該是還有後招。”明玨思索著,“應該還是要石煊指責敬嬪什麼,坐實了敬嬪的罪名,同時從這件事中謀求一點好處。但顯然這件事沒順德嬪的心,石煊畢竟是習武之人,吃了板子就這麼快地去了,現在想來也是蹊蹺,我覺得應是德嬪和石煊沒有達成一致,德嬪慌亂之下對石煊做了手腳,因而也失去了原本打算好的好處。所以她那日才狗急跳牆,定要咬定自己沒瘋,因為她已經窮途末路了。”
“還是皇貴妃娘娘聰慧。”安嬪點頭讚同,“皇貴妃娘娘,德嬪畢竟是四阿哥的生母,就算有這一層,您也永遠無法對她動手。她也不配臟了您的手,這件事就交由我來做,我一定讓她臭名昭著地離開這世間門。”
“秋顏,我對你便隻有一個要求。”明玨拍了拍安嬪的手,“保重好自個兒,她不值得你去換命。”
安嬪點點頭:“皇貴妃娘娘放心,臣妾這條命是您保下來的,臣妾不會忘。她此遭一病,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想要收了她這個禍害!希望她撐得久一些,我可不希望她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去了!”
四月,安嬪主動要求遷居永和宮,此言一出,整個紫禁城都大為震驚。
永和宮剛沒了敬嬪,又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德嬪,在大家眼中已經與廢殿冷宮無異,沒想到安嬪竟然主動要求搬進去。
明玨知曉,這是安嬪主動要求廢止君恩,割斷和康熙之間門的一切關係,而且住進永和宮,也便於整治德嬪。
康熙什麼都沒說,就淡淡地準了。
這也就是說,康熙默許了安嬪這麼做,也默許了安嬪廢黜自己妃嬪的身份,同樣也默許了安嬪整治德嬪。
明玨知道,康熙幾次三番對德嬪寬厚行事,除了六阿哥胤祚為康熙托夢之外,德嬪伺候康熙多年,康熙對她也有情誼,所以幾次對她網開一麵。而今日德嬪病重,康熙還默許安嬪的行為,看來也是想給德嬪做一個了斷。
或許康熙是不在意德嬪了,又或許是康熙查到了德嬪在背後做的那些手腳,這些明玨就無從得知了。
她隻知道,自從安嬪住進永和宮後,永和宮終日大門緊閉,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隻是太醫往哪裡跑得更勤了,說什麼德嬪娘娘身懷異香,招致了毒蟲;或者德嬪娘娘養了什麼異域的花木,結果過了敏,渾身都起滿了疹子...
嬪妃們皆感慨,這永和宮可當真是個陰邪的去處,住在裡麵的就沒有一個好命的,之前六阿哥還小小年紀就夭折了。
德嬪本就生了病,經過這麼幾次三番的折磨身子更差,太醫們都斷言她活不過今年了。
隻是明玨卻無暇顧及了,因為她迎來了另一件之於她來說的大事兒。
現在已經到了康熙二十一年的初秋,自打胤禩來了承乾宮之後,雖說也用不著明玨照顧,但明玨要安排胤禩的吃穿用度,多了個孩子多了張嘴,一切都要安排妥當,因而還是繁忙了不少。
她精力有限,忙起來就有些暈頭轉向的,等她醒轉過來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沒瞥見寒玉石了...
原先一直在妝台上放著,不知何時候不見了,她也沒注意到。
明玨忙去翻找寒玉石,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了一顆通紅通紅的石頭...
明玨:“這還是我的寒玉石嗎?”
【自然是的,宿主。】
係統的語氣很是遺憾。
【您不知道多久沒關心過這塊小石頭了,您看它現在已經紅的像煮熟的蝦子了...】
明玨:...
都怪她!忙著享受床笫之歡!竟忘了這檔子事!
前幾日她還想,將康師傅當做一隻不花錢且功夫不錯的小倌兒倒還不錯,雖然這個倌兒不太清白各方麵也都勉勉強強,但看在她目前隻能接觸到這一人的份兒上,她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一下他的服務吧...
隨著年紀越大,某些方麵的需求的確越來越旺盛,還好康師傅體力還行!
因為這幾年也未曾有懷孕的顧慮,明玨不知何時就開始不時時刻刻地注意到寒玉石的動靜了,她也就是在半年前,係統驚喜萬分地告訴她它的研究成功了之時撿起寒玉石看了一下,見它依舊湛藍如初,看起來極其的安全,明玨也就放寬了心...但寒玉石怎麼會被扔到床底下去呢...讓她都將寒玉石給忘了。
【宿主,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您似乎該驗個孕去了。】
係統的言辭依舊比較委婉。
【我覺得,您現在有些危險哦!】
驗孕的事可以先等上一等,她覺得她有必要找某幾個人(或犬)算算賬了。
此時胤禛正在教胤禩打拳,胤禩已經一歲半了,學打拳學的也非常認真,小拳頭虎虎生威的。
一躍成為師傅的胤禛,在一旁啃著一個大蘋果,一邊看一邊指導著胤禩的動作。
“出拳不夠漂亮!”
小胤禛指揮的有模有樣,現在終於輪到他做師傅了,他得意還得意不夠呢。
“姿勢不夠標準!”
小胤禛正得意,突然感覺身後有一股危險的氣息傳來,小胤禛慢慢地回過頭,才剛回頭,整個人就被半提溜了起來。
“額娘?”
胤禛回過頭,見額娘的神情不善。
“額娘你怎麼了?怎麼瞧起來凶巴巴的?”
“你說,你有沒有動我放在妝台上的那塊石頭?”明玨眼神危險地望著胤禛,”我想知道,我的那塊小石頭是怎麼跑到床底下去的?”
胤禛果然開始眼神閃躲了。
“我看那塊石頭一直在額娘妝台上放著心生好奇,但額娘教過我,不能隨意動額娘的東西,所以我沒有碰。”胤禛心虛地說,“誰知那日,我帶著胤禩去拿前一日忘在額娘房中的鴨子小玩偶,見到了額娘妝台上的那塊小石頭,我覺得很奇怪,額娘妝台上為何一直放著一塊藍色的小石頭呢,我便拿起來看了看,但我也不敢多看,看了立馬就將石頭放了下來,誰知胤禩跟了進來,他不知怎麼拿到了那塊小石頭,後來桂花糖也進來了,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胤禛沒再說下去,但明玨也能想象的到是怎樣亂作一團的。
胤禛抱歉地衝明玨笑笑:“對不起啊額娘,後來我急著將他們兩個弄出去,就忘了小石頭的事了...”
明玨在心裡歎了口氣,其實這也怪不得胤禛,終究是她沒把寒玉石放好,胤禛一個小孩子,哪能思慮這麼多呢?
事從權急,她要趕緊確定一些自己有沒有懷孕,按照曆史原本的進度,她懷上皇八女的時間門好像確實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