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裴冽懷裡的姿勢,能夠輕易地感受到對方的變化,帶著灼人的體溫,那是來自戀人毫無保留的愛意,讓他能感覺到自己是被愛、也被需要的。
裴雲洲有些唾棄昨日的自己。
他怎麼會因為阿冽沒能及時趕來就覺得對方沒這麼在意自己呢?
明明就是自己不讓他來的啊。
“彆鬨,”裴冽喉頭微動,“你的身體受不了,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沒有鬨。”裴雲洲難得地不依不饒,甚至主動圈住了對方的脖頸,將自己脆弱的頸項送到他的唇邊。
平日裡他雖然對裴冽予取予求,但因為每天都要去公司的緣故,很少允許裴冽在自己的頸項間留下印記。
但現在他迫切地需要一個印記。
裴冽遲疑了一下,占有的本能戰勝理智,微微低下了頭,吻上了那脆弱的頸側。
標記是雄性的本能,尤其是在眾多其他的雄性對自己的領地虎視眈眈的時候,這種本能也就愈發旺盛。
預想中的疼痛並未傳來,代之的是溫柔的觸碰和吮吸。
裴冽的齒尖抵在他瑩白的肌膚,近在咫尺的距離下,甚至能感受到與心跳同頻的動脈搏動。
這也再一次讓裴冽認識到,眼前這個人是鮮活的,而不是一張老舊的照片。
病中的身體比之平日裡更加禁不起觸碰,僅僅是舌尖蹭過肌膚的感覺就讓裴雲洲覺得如有一團烈火在燒,毫不留情地炙烤每一寸血肉,比高燒不退的灼熱更難熬。
身體漸漸失去控製,唯餘本能操縱一具軀殼,任由另一個人的門齒啃咬耕耘。
就連肌膚被撕裂的痛意都甘之如飴。
“我能拿你怎麼辦,舟舟,”裴冽將裴雲洲的頭向自己懷裡按得更緊,直至貼上自己的心口,“讓我再抱一會兒吧。”
“……想抱要多久,都可以的。”裴雲洲低聲應道。
裴雲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樣睡著的,又或者說是昏過去更加合適,總之再睜眼時天色都暗了,裴冽亦消失不見。
阿冽怎麼才來就走了啊。
裴雲洲沒來由地有些失落。
但旋即,頸側的疼痛又令裴雲洲莫名高興了起來。
指尖落在對方給自己打下的印記,仿佛戀人的體溫仍在身側,與自己寸步不離,血乳相融。
算了,阿冽這麼忙,晚上不來陪自己,自己也不怪他了。
就在裴雲洲忍不住回想裴冽親吻自己的脖頸的感覺時,病房的門被推開,連同淡淡的飯菜香氣。
就見裴冽提著飯盒進了屋,在裴雲洲身邊坐下。
“醒了?”裴冽將飯盒放在桌板上,“還困不困?困的話,也吃點東西再睡。”
遊離的目光終於聚焦,落在裴冽的身上,裴雲洲微訝道:“阿冽,我還以為……”
“以為我走了?”裴冽低笑了一聲,“你不是想我了嗎,晚上留下了陪你。”
“啊,那你的課題方便嗎。”裴雲洲雖然這麼說著,語氣裡卻有明顯的歡喜。
“一天而已,不打緊,你比較重要,”裴冽撫了撫他的發頂,“買了海鮮粥,醫生說你得多補充點蛋白質。”
昨天已經見過了最近所有的合作對象,今晚留下了應當是不打緊的。
“好。”裴雲洲接過對方遞來的飯盒,粥裡煮了魚蝦和蛤蜊,的確比單純的白粥看上去有食欲得多。
還沒等裴雲洲拆開餐具包,一勺溫熱的粥就送到了他唇邊。
“還是像上次一樣喂你吧,”裴冽溫柔道,“不然你又隻吃兩口就不吃了。”
“……好。”
晚間洗漱過後,就到了該休息的時間,裴雲洲極少有這樣和戀人在一起又全身心放鬆的時候,哪怕這隻是醫院病房。
見裴冽似乎又打算和之前那樣在床邊守自己一夜,裴雲洲猶豫了片刻,指尖輕輕蹭過對方眼底的烏青。
“你這幾日辛苦了,還是上來和我一起睡吧。”
vip病房的病床比普通病床大上不少,兩個成年男性勉強也能睡下,加之裴雲洲骨架纖細,想來是不成問題的。
見裴冽有些猶豫,裴雲洲又補充道:“我今天已經好多了,你不用擔心我。”
裴冽喉頭微動,眼底閃過一絲微妙。
他並不是在擔心這個。
他隻是覺得,在病床上和裴雲洲擠著睡,實在很保持冷靜和克製。
一定會嚇到乖巧單純的舟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