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助理,進去吧,”醫生走出病房,對坐在外麵的應許招呼了一聲,沒好氣道,“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況需要休息,我知道對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工作重要,但好歹也該區分一下主次的吧,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管你們了。”
應許趕忙向醫生道了聲謝。
“應助,招標的結果怎麼樣,答記者問的時候,還順利嗎?”見應許進了門,裴雲洲扶著床沿坐了起來,問道。
應許下意識就要回答,但又想起醫生的囑咐,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見他這般支支吾吾,裴雲洲的麵色當即就是一白。
應許被他這般反應嚇了一跳,趕忙解釋道:“您彆多想,一切都很順利,答記者問是我上去的,幸好您指導過我怎麼修改企劃案,那些問題雖然刁鑽,我也勉強答上來了。最後果然還是您的方案更勝一籌,雖然第一個出場但是將後麵全部的人都給鎮住了呢!隻是簽合同的時候我沒資格,是老裴董上去簽的。”
“這麼久都沒在公司見過裴董,我還以為裴董已經打算完全放權給您了呢,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也來了,看起來裴董也很關注這個項目。不過也幸好裴董來了,不然都不知道還有誰能簽合同了。”
“總算沒讓父親失望……”裴雲洲低聲歎道。
“啊,您怎麼會這麼想,”應許訝然,“誰不知道您有多出色,沒有您就沒有我們裴氏這麼多人的今天,裴董當時是為您驕傲的呀。”
“那父親他、他可有來看我?”裴雲洲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內心那點常年被他壓抑的脆弱此時被無限放大,裴雲洲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期待一個怎樣的答案。
聞言,應許的麵色立時一僵。
“這個,嗯,競標會結束以後,裴董好像和剛回國的那位秦總有約了,您也不要多想,或許是他們本來就約好了不好推辭呢……”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裴雲洲心裡有一點點的難過,但也隻有一點點。
或許在這個問題問出口前,他就沒有報過多大的期望,以至於眼下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有些尷尬的應許:“沒事,與裴氏剛剛才簽下這麼大一個項目,秦總又剛回國,我們裴氏是該多些盟友。”
“如果不是我身體不好,本來……也不該勞煩父親的,又要父親為我煩心了。”
隻是話雖然這麼說,為什麼心裡還是堵得慌呢。
明明他隻有一點點的難過呀。
“您還是好好休息吧,”應許實在不太擅長應對這樣的局麵,隻好岔開話題道,“醫生說了您其實本來沒什麼大毛病,現在這樣就是累出來的。”
“你信嗎?”裴雲洲無奈地笑了一聲。
病床上的青年麵色蒼白,眼底的疲憊濃鬱得幾乎要溢出來,與幾個小時前在演講台上叱吒風雲的人大相徑庭,唯有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依舊溫柔。
他顯得比上午脆弱得多,卻更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
……有這樣漂亮的戀人,他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捧出來送到裴雲洲的麵前,可那位小裴先生為什麼還不知足呢?
應許忍不住回想起自己打電話通知裴冽時候對方所說的話。
“裴總的情況不太好,裴先生要過來陪陪他嗎?”
“是應助啊,辛苦你照顧洲洲了,我有點事走不開,麻煩你轉告洲洲,我晚上再回來陪他。”
在和裴遠以及新回國的秦總的酒宴上,裴冽告了聲罪走出包廂接了這個電話,在說完這一句後就毫不留情地掛斷。
如果不是裴雲洲自己不能像舟舟一樣乖乖的、乾淨的,今天怎麼又會鬨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