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心灰意冷(2 / 2)

監護儀上的幾條紅線此刻下降到了報警標準,發出刺耳尖銳的爆鳴。

但病床上的人卻完全聽不見。

比起一陣又一陣的耳鳴更難忍受的,是空無一物的死寂,仿佛整個世界除了他再也沒剩下任何生命,又或許,是他已經徹底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

在記憶的深處,他好像看到了一叢爛漫的鳶尾花。

一個模糊的聲音讓他站在花叢裡,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異金屬,又讓他在“三二一茄子”的口令裡,露出一個笑。

裴雲洲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是他看清了自己的臉。

自己穿著一件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發白的襯衫,唇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意,那是和現在的自己不一樣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可這是哪裡來的記憶呢?

他明明,很早就不會笑了呀。

裴雲洲很快又看到,自己站在鳶尾的花叢裡,母親牽著自己的手,向所有賓客驕傲地介紹自己是她失散的兒子。

那段時間好像是自己短暫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時間,母親像是要把這麼多年對他虧欠的愛意一並補償回來,給他換上了最漂亮的衣服,給他請了昂貴的禮儀老師,帶著他學習花藝、鋼琴和熏香,直至將自己改造成一個真正的豪門世家的小少爺。

究竟是什麼時候,這樣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呢?

……好像,是自己十七歲那年,說想要替年邁的父母分憂開始。

裴氏長期經營不善,賬目虧空嚴重,父母也因此受到董事會的批評和不滿,而母親的身體又一直不好,哪怕他從來沒接觸過這些,也想要替父母承擔一些,就像其他豪門世家的小少爺所做的那樣。

當自己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父母好像不太高興。

可是為什麼他們會不高興呢,是嫌棄自己不夠有能力嗎?明明自己已經很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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