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夏輕聲說,“我想告訴你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是一直跟著我小姨長大的。
我印象裡她也沒有和異性有過交往,我前二十六年的人生是缺少男性長輩身影的。
所以我可能也不太懂兩性之間怎麼樣是喜歡,怎麼樣是愛,又該怎麼樣表達。”
林昱桁專注聽著。
這樣都還不太懂,那她要是真懂透徹了,他得死在她手裡。
江夏繼續說:“後來我上高中之前,小姨她生病去世了......”
“你說,我要是本科的時候就去維也納,我們會不會更早就遇到。”
她開始放空,似乎真的在想象如果他們早幾年就遇到會怎麼樣。
“那怎麼不直接來倫敦?”
林昱桁聽她風輕雲淡敘述這樣的事實,不由得想起自己剛上高中那會。
那時候才多大?十四五歲左右的年紀。
林昱桁把她摟得更緊,下巴貼在她額頭上。
“好像也是哦……”
江夏反應過來,又感覺額上有些濕潤。
“欸,你哭什麼?我們不就是晚了幾年遇到嗎?”
缺了幾年時間固然遺憾,但林昱桁落淚的原因不是這個。
他是覺得,自己在一個健全又和諧有愛的家庭裡長大,成為今天的林昱桁有跡可循。
江夏呢,她今年才二十六歲,但最重要、最親近的長輩離開她,已經接近她一半的人生。
十餘年的時間她都是獨自走過來的,沒有自怨自艾,沒有自暴自棄。
一路走到今天,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他一帆風順的人生固然讓人羨慕,但江夏這樣逆風揚帆征服汪洋,更是讓人欽佩,和心疼。
林昱桁又想起江夏上一次發燒時候罕見的脆弱,還有他在維也納把她送進醫院後匆匆離開。
太討厭了林昱桁。
當時真的有這麼著急,非要趕那趟航班嗎?
留什麼紙條,裝死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欸欸欸,乾嘛呢這是。”
江夏想給他擦眼淚,但左肩的傷口讓她抬不起左手,右手更是不順手。
林昱桁自己從床頭櫃上抽了兩張紙巾,往江夏額頭上一擦,順帶給自己擦眼淚。
“不是……”
“那是什麼?”
“不告訴你。”
“好好好,不告訴我。”
江夏覺得好笑,“先把我鬆開。”
“不鬆。”林昱桁又說。
“我要喝水。”
林昱桁哦了聲,“那你怎麼不先說你要喝水......”
江夏笑著把頭埋進林昱桁頸窩,“我想喝水,你先把我鬆開。這樣可以嗎?小、寶、寶。”
“好。”
林昱桁起身去給她倒水。
江夏也坐起來,拿過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看伊莎貝爾發來說喜歡那些包包的信息。
林昱桁走回臥室,把水杯遞給江夏。
見她沒有困意,怕她又亂來,林昱桁打開了房間裡的投影儀,準備放電影。
江夏跪坐在床上,看著牆上滾動著數不勝數的電影,“看《國王的演講》。”
“好。”
林昱桁搜索了一下,發現可以播,便點開。
這部電影講的是英國約克公爵阿爾伯特,在語言治療師萊納爾·羅格的幫助下治療口吃問題,並在登基後成功發表全國演講的事。
阿爾伯特是約克公爵,是國王喬治六世,也是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父親。
江夏覺得飾演公爵,也是後來的國王的演員科林演得特彆好,電影也適合學英式發音。
林昱桁把江夏手裡的水杯放好,打開床頭的夜燈。
兩人把枕頭立起來放到背後,坐直身靠著。
“你在倫敦上學的時候見過女王嗎?”江夏問。
“沒有。”林昱桁說,“我除了在學校上課、考試,其它的時候都飛出去玩了。”
“哦,那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嗎?”
“嗯,邊在瑞士滑雪邊複習算不算?當時快考試了。”
還好林昱桁平時學的認真,他當時玩的開心,根本沒看兩眼複習資料。
“我不想聽這些。”江夏說,“我說的是那些。”
“哪些?”
......
“沒事。”
江夏知道他在裝不知道。
林昱桁偏頭看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沒時間亂談戀愛。我也不隻是玩,我學了東西的。”
“哦,那騎馬、泰拳這些都是旅遊的時候學的。”
“嗯,還有潛水,跳傘,滑雪,槍,箭......古琴我也會點。該考級的考級了,該拿證的也拿證了。”
江夏扭頭看他,有些震驚,“這麼厲害?”
“還行。不過我還有個想拿的證沒拿到,那要有人配合才行。”
林昱桁對上她的眼睛,“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拉丁舞,華爾茲什麼的?”江夏有些為難,“不行……我不怎麼會跳這些舞。”
林昱桁被逗笑,“不用你跳舞,隻要你拍個照填個資料。”
“什麼這麼簡單?”
“結婚證。”
江夏反應了會,湊近他,“林昱桁,你這是求婚嗎?”
“不是,求婚才沒有這麼簡單。”
林昱桁頭往前傾,吻了下她嘴唇,“我是在告訴你,我想和你結婚。”
“但是如果你不想結婚,我們可以談一輩子戀愛。”林昱桁又說。
江夏跨坐到他身上,右手勾著他脖頸,“等我回國可以考慮一下。”
“你會回國?你不要騙我。”
兩人額頭相抵,林昱桁說著,一把握住江夏快要摸上他腰身的左手。
“又來。”
江夏笑笑,又神色正經,“我不騙你,但你可能要先回國,我得把現在的事都解決安排好才行。”
林昱桁摩挲著她的手,“嗯,有些事也等你回國再說。”
“你不是說我傷好之後就可以嗎?”
“我什麼時候說了?”
......
好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