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流行公路賽車,中學男生大都騎那種,很酷,很拉風。
我哥的那輛就是花了不少錢買的,紅白相間,張揚又帥氣。
我也想要那樣的。
可我當時個子矮,騎公路賽車有些滑稽,就像小孩兒穿大人的衣服,很違和甚至勉強。爸給我買了一輛變速自行車,車軲轆比我哥的公路賽車小了一圈,我在他身邊,看起來更不起眼了。
但我沒說什麼,爸把車鑰匙交給我的時候,我笑著說謝謝。
畢竟這個家給我的一切都是賞賜,我沒資格要求太多。
我騎著那輛變速自行車朝著新的學校去,還沒進校門就開始搜索餘柏言的身影。
這所學校,上萬人,我要萬裡挑一,找到他。
然而,高二和高三的學生都穿著統一的校服,我看得眼花繚亂,彆說餘柏言了,連我哥都沒見著。
到了校門口,我推著自行車往裡走。
然後按照要求到操場上,等待分班。
高三早就開學了,我站在人群中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我望著麵前的那棟樓,猜測著餘柏言在哪扇窗戶的後麵。
那天分班,我覺得很羞恥。
每個班級的學生都是打亂隨機分配的,可校領導在念每班的名單時,會按照該生中考成績在本班的排名來念。
我被分在十班,是這個班的倒數第一名。
校領導念到我名字的時候,剛好是下課時間,我看到教學樓門口和窗戶邊有很多看熱鬨的人,他們都穿著校服,像看猴子一樣看我們這些新生。
我覺得餘柏言一定也在其中,而且我哥一定在他身邊。
我哥聽到“卓凡”這個名字,或許會告訴餘柏言:“這是我弟。”
我丟人,我是成績最差的,花了不少錢,托了關係才進來的。
當時的我覺得自己無比窘迫,因為我的差勁被餘柏言看在了眼裡。可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倆確實在一起,也確實聽著校領導拿著話筒扯著嗓子分配班級,可我哥並沒有告訴餘柏言他的弟弟就在其中。
“卓凡”那個名字在餘柏言的世界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