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是我第一次進台球廳,有些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裡麵光線昏暗,煙霧繚繞,除了台球碰撞的聲音之外,還能聽見一些嬉笑怒罵——一些不知道是玩笑還是什麼的臟話。
我跟在餘柏言身後,他熟門熟路地過去讓一個叼著煙的年輕男人給他開台。
那男人隨口問了一句:“還是自己?”
餘柏言回頭掃了我一眼,對方也看向了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第一反應是撒謊,說:“我成年了。”
那個人和餘柏言都看著我愣了一下,隨即,我聽見了來自餘柏言的大笑。
我原本就很局促,他一笑我更是不知所措。
但好在,餘柏言下一秒就摟住了我的脖子,帶著我往裡走時在我耳邊說:“我帶來的人,什麼成年不成年的。”
那一刻,我莫名其妙覺得心裡踏實,踩了自己鞋帶差點絆個趔趄也不覺得慌張。
台球,我隻看彆人玩過。
小時候村口有一家小賣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個很舊的台球案子,村裡那些無所事事的青年整天整天泡在那裡。
那個時候,打台球這件事在我們這些小孩看來是很時髦的,我們躍躍欲試,可永遠輪不到我們。
餘柏言把我帶到台球案子旁邊,丟給我一根台球杆。
我儘量表現得自在,可笨拙的動作還是很快暴露了我的無知。
他倚在案邊,點根煙,問我會不會。
我想說會。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我總想表現自己,想表現得自己無所畏懼也無所不能,想表現得自己比我哥還跟得上他的腳步。
但事實卻是,我什麼都不會。
見我不吭聲,餘柏言勾勾手,讓我過去。
我拿著那根細長的杆子,走到了他身邊。
我和餘柏言並不陌生,我們是接過吻的關係。
可是,當我在他的指導下躬下身子,姿勢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