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戲(1 / 2)

東宮美人 義楚 6416 字 5個月前

翌日清早南殊便聽說,珍貴嬪在太宸殿隻待了一柱香的功夫便出來了。

南殊想了想走時太子殿下的神情,那輕輕籠起的眉心叫人琢磨不透。

但不管珍貴嬪在裡麵待了多久,可她畢竟是除了太子妃外唯一一個能出入太宸殿的嬪妃。就單單隻憑借這一點,就是旁人望塵莫及的,更彆說打趙良娣的臉了。

長秀宮中像是被黑雲籠罩著,太監宮女們人人都繃緊了身上的弦,唯恐自己惹了主子發怒。

南殊借口說傷了膝蓋不能進殿伺候,趙良娣看不見她倒也相安無事。

三日一晃而過。

南殊一早便起來了,她坐在銅鏡麵前呆呆地看著自己。銅鏡中的那張臉,熟悉卻又有幾分陌生。

畢竟從這張臉初入鋒芒時就一直被遮住,連她也沒仔細看過幾眼。她頂著這張容貌,卻活的像是在陰溝中,永遠隻能低頭彎腰見不得光。

如今三年一過,這張臉徹底長開,出落的越發水靈。哪怕南殊什麼都沒有,她也知道這張臉是自己最大的籌碼。

“姐姐。”孟秋在身後擔憂地看著她。

她知道今日南殊要去做什麼,歎了口氣才艱難道:“外麵要下雨了,我送你去。”

南殊卻搖頭從椅子上起身,她依舊遮蓋住了容顏,三千發絲披在身後,發簪上麵沒有半點裝飾。

她穿著內務府新送上來的宮女裝,藕粉色的紗裙沒有繡花,隻腰間係著一根細長的腰帶,卻是素雅至極。

她這張臉生的太過勾人,越是這樣素雅的打扮,越是顯得出塵脫俗,骨子裡那份嬌媚如水感壓都壓不住,眉梢眼角儘是風情。

她目光往窗外看去,淡淡道:“我等的就是一場雨。”

裴鴻雪是東宮的侍衛,平日裡值守在崇陽門。

南殊到了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裴鴻雪一身鎧甲,腰束銀帶,長發高高束起,眉眼自帶三分俊逸。

南殊與他相識算是機緣巧合,半年前趙良娣派她去內務府拿月供,撞見了喝醉酒差點兒跌入蓮池中的裴鴻雪。

那時是冬日,湖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人要真跌下去必然沒命活。

南殊伸手拉了他一把,算是救過他一回。

之後裴鴻雪為了謝她,時常給她送些糕點等小玩意兒。南殊心知侍衛宮女不能離得太近,並未過多回應。

怕的是,三個月前他寫了封信,說是要娶她。

裴鴻雪年紀輕輕就能到東宮當差,家世必然不會太低。南殊看過信時便覺得不可能,沒有一個有家室背景的公子爺會娶一個宮女為妻。

果然,整整三個月這人了無音訊,寫完這封信後連句話都未曾給她,她就知道這事沒有一絲可能。

好在,她從一開始就沒抱希望。

南殊走在這人麵前,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裴將軍安好。”

三個月不見,裴鴻雪消瘦了太多,薄甲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蕩,可見這段時日吃了不少苦。

聽見聲音後,抬起頭往南殊那兒看了眼,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愧疚:“是我對不住你。”

南殊沒接這話,對於裴鴻雪而言,連婚事都做不了主,這人便注定護不住她:“今日過來找裴將軍,是想將這封信物歸原主。”

她將懷中的信封拿出來,雙手送了上前:“南殊不能收。”

而裴鴻雪看見這封信,眼圈瞬間就紅了。這封信是他寫的,裡麵是他的相思,是他的心動,是他所有的感情。

南殊撇開眼神,當做沒看見。

她不能理解這男子為何會哭,這人寫信時必然連娶她的把握都沒有,之後的路是如何走都沒想過。

隻一時情動這才隨口許諾日後會娶她為妻。

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為此感動,哭碎了心腸。

可對她而言,隨口的諾言還不如一把油紙傘,烈日能遮初陽,下雨能擋狂風。

總比一句他隨口而說的話,卻實現不了來的要好。

“裴將軍。” 南殊想將信給他,一邊注意著身後的情況。今日下雨,殿下從太極殿出來便會故意往這兒走。

轎攆會經過崇陽門,稍稍注意就能瞧見兩人。

這還是當初裴鴻雪跟她說的,當初他隻是隨口一言,南殊沒想到今日還能用的上。

裴鴻雪與她本沒什麼,但他偏偏說要娶自己。南殊不知他跟何人說過,可這事到底是個隱患。

她一邊注意著身後的動作,一邊覺得眼前的人麻煩,若不是他一句隨口的話,自己今日本不用賭。

“南殊。”裴鴻雪到底還是落了淚,他一個男子倒是哭的極為傷心。

“我並非故意欺騙你。”雨下的大了,裴鴻雪就站在青石板上,低著眉眼像是極為可憐:“我向家中爭取過,隻是他們都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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