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自打將孟秋接回來,心中就鬆了口氣。
她沒驚動任何人,悄悄叫了個太醫來把過脈,孟秋體內的毒素很深。
朱太醫開的藥裡添了一味烏.頭.堿,這種跟短柄烏頭很像是,摻和在藥材中一般人難以發現。
服用過後人就陷入昏迷中難以醒來,日積月累再過幾日人就容易死在夢中。
南殊知曉之後給那太醫封了不少銀子,那太醫千恩萬謝地走了。
“小主,該如何是好?”
孟秋躺在偏殿中,昏迷不醒卻已近中毒至深難以醒來。南殊抬手揉著眉心,深深歎了口氣。
拿著這藥去捉拿朱太醫自然是手到擒來,隻是他不一定能將背後的趙良媛捅出來。
一個小小的太醫能有什麼仇?還不是受人指使?何況她不認為殿下能為了孟秋去責罰趙良媛。
南殊的目光看向那碗藥,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竹枝察覺到不對勁,立即將那碗藥給拿開:“小主,您在想什麼?”
南殊抬起頭,那雙眼眸帶著淺淺的笑意,隻是卻又不達眼底:“叫朱太醫來。”
她想到,一石二鳥的法子了。
天剛黑,朱太醫正要下值。瓊玉樓裡忽然來招他過去,他還當那宮女是斷了氣,著急忙慌的趕了過去。
一路小跑,等到了瓊玉樓人已經滿頭是汗。卻見近來頗為受寵的殊昭訓正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正看著他。
這是朱太醫頭一回見到這位殊昭訓,瞬間他就明白了為何趙良媛會失寵,又對這位殊昭訓恨之入骨了。
廢話!都是男人,不,隻要有眼睛的人都會選擇殊昭訓好嗎?
光是坐在那兒就漂亮得跟個天仙一樣。
而趙良媛除了砸人還會什麼?朱太醫縮了縮肩膀,隻覺得後背還被砸得生疼。
“奴才叩見殊昭訓。”
“快快請起。”南殊麵上揚起一絲笑,右下角有個淺淺的梨渦。她年紀小,眼睛水汪汪的,溫聲開口隻讓人覺得心都化了。
“我還未多謝朱太醫。”她目光看向裡屋住著的人,眸子裡星星點點仿若帶著淚光:“我與孟秋情同姐妹,相互扶持才能走到今日。”
“如今她為我受傷,整個太醫院就朱太醫一人有此善心,肯施以援手。”
南殊滿是誠懇道:“南殊是當真感謝朱太醫。”
朱太醫心口一跳,麵色卻無半分異常:“都是奴才分內的事,小主不必掛懷。”
南殊笑了笑,讓竹青上前給了賞。
朱太醫不敢不拿,伸出手卻是沉甸甸的:“這……”他猶豫著跪下:“奴才惶恐。”
“今日叫你過來除了感謝之外,還有一事。”南殊道:“我想讓太醫給我開服藥。”
“小主可是哪裡不舒服?”朱太醫問。
南殊低著頭:“就……就是強身健體。”她說得含糊,還一臉羞澀的低下頭。
朱太醫沉默良久不說話了。
他在宮裡當差,自然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病都見過。但是像吃不消,要補一補的這位殊昭訓還是頭一個。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正常。
畢竟殿下生得比一般人要高大許多,想必也強勢些。故而選秀的時候,陛下特意選的都是那些高挑女子。
就如同趙良媛,罵人時中氣十足,砸人時毫不手軟。雖生得豔麗,卻少了溫婉。
而這位殊昭訓,嬌嬌小小的一個,玲瓏有致。於這後宮的任何女子都不同,想必承受殿下的確很是辛苦。
朱太醫上前把了脈,見的確有些體虛,心中更加確認了幾分。利索的寫了方子,開了藥。
“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飯後喝。”
南殊送走朱太醫,看著桌上的兩份藥材勾了勾唇,她將烏.頭.堿摻入兩包藥中。
“小主您要做什麼?”竹枝一早便察覺到不對勁了,立即問:“還有法子,您可不要做傻事。”
“你放心,我不會的。”南殊搖了搖頭。
她曆經千辛萬苦才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會做傻事?隻是趙良媛也是在是可惡,對她與孟秋狠毒至極,糾纏不休。
既然如此,那她也讓趙良媛嘗嘗被陷害的滋味。
南殊讓人將兩份藥都煎好,而她則是自個兒去了內屋。她不讓任何人進去,躲在屏風後麵不知道搗鼓什麼。
竹枝與竹青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麵麵相視,誰也搞不懂主子在乾嘛。
等過了好一會兒,南殊才出來。
她身上披著披風,一張臉滿是羞紅,走起路來動作極為地不自然。
竹青還當她是腿又疼了,立即上前扶她,南殊趕緊躲開:“我……”
她咳嗽了一聲,才道:“把藥拿來。”
竹枝一臉疑惑,將藥捧了上前,如今兩個碗裡都下著毒,她毫不猶豫低頭抿了一口。
“小主——”
兩人驚訝地出聲,南殊喝了兩口就歇了。
這藥太苦了,再說待會她還有事,總不能做一半就暈過去。
她放下碗便要出門,竹青問:“小主您都這樣了,還要去……去找殿下?”
“定然要去。”聞著身上摻和了些藥味,南殊便拎著燈籠拿著食盒就出了門。
人證有了,物證也在她手中,如今就差發現事情的人了。
何況——殿下可還等著她去求他呢。
她可不能讓殿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