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瞧見一屋子人麵上都洋溢著喜氣,唯獨她一人低著頭滿臉的苦澀。
這話太子妃要是提前一天說的話,該有多好!
整個請安從開始到結束,南殊都在後悔,幾乎算的上是坐立難安。
這幅摸樣落在旁人的眼中那便是她失寵後,心不在焉。
也是,生得再美不也還是一樣要膩?再說殿下都寵了殊承徽多長時間了,她也該失寵了。
莫非還想霸占著殿下不放不成?
南殊從去廣陽宮開始便感到了各式各樣的目光,忍了一早上等回了瓊玉樓麵色才沉了下來。
她抬手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都是些什麼事?”
竹青也氣得不輕,回了屋子就忍不住地嘟囔:“那些人的目光就恨不得剝了小主的皮。”
這還未失寵這些人就等著看笑話,若是當真兒失寵了,豈非是要平踏了她們瓊玉樓?
孟秋捧著茶盞上前:“小主要不去找殿下認個錯。”
南殊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現如今殿下那兒正在氣著,她此時去便是引火自焚。
再說了,殿下若是問她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說的多隻怕露的陷就越多,到時候殿下怕是連她之前的種種都要懷疑。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南殊道。
至於殿下那兒還是再晾幾日等氣沒那麼大了再哄。
如今最關鍵的是,殿下生辰她送什麼禮才是。
月底就是生辰了,時間太急根本沒時間讓她準備。
南殊想的頭疼,這時小福子卻來稟報,說是李良媛來了。
南殊連忙讓人進來。
李良媛並非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側還跟著兩個,一個是寧承徽,一個是許昭訓。
這兩人都是今年新入東宮的,但都未曾承寵,故而請安的時候都不見兩人。
南殊之前也沒見過兩人,她仔細瞧了眼,發覺兩人都是小家碧玉的長相。
“妹妹這兒雖是小些,卻不失精致。”李良媛還是頭一次來瓊玉樓,剛扶著宮女從長廊走來,發覺這瓊玉樓雖是偏些,少了那份富麗堂皇,但卻景色怡人。
屋內的擺設簡單卻又大氣,粗粗一看便可知都是好東西。
而寧承徽與許昭訓都盯著殊承徽瞧,眼也不眨。這位殊承徽生得果真美的令人挪不開臉,難怪殿下寵愛。
南殊任由她們打量,示意上茶。
李良媛很會挑選朋友,她素來喜愛跟容貌不敵自己的人站在一起,顯得她出眾一些。
她看著寧承徽與許昭訓的摸樣就知道為何當初李良媛不與她親近了。
李良媛還是頭一次來這瓊玉樓,四處看了一眼,最後驚訝的目光落在那把白玉搖椅上。這搖椅是昨日殿下賞的,南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隨意地就擺在了屋內。
她也不知道李良媛會來……南殊抿了一口茶水,隻覺頭疼。
然而,這回撤走更加不妥,隻能任由李良媛看了個清楚,搖椅通身為白玉所雕,底座用上好的玉石切割成巴掌大小,一塊塊拚接而成。
李良媛伸手觸了觸,發覺這並非是什麼普通白玉。她手掌一片溫熱,這應當是傳聞中的暖玉。
據聞遇熱則熱,遇涼則涼,一塊就難求,更彆說做成了椅子。
李良媛忍住喉嚨中的驚訝,這樣的好東西就連之前趙良媛在的時候她都沒見過,更彆說是她了。
垂下眼眸,李良媛心中忐忑不安。她今日過來是想求份養顏方子的,在這後宮中若是想要受寵,說實話還是得需要容貌。
她自知生的不過清秀,小有姿色卻並不出眾。若是殊承徽手中真的有什麼養容的方子,能幫她一二,她也不至於連殿下的麵都見不到。
李良媛歎了口氣:“妹妹這兒可當真兒都是好東西。”
她瞧了出來,但身側的寧承徽於許昭訓並未看出來。
她們的目光轉了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這位殊承徽的臉上。
寧承徽眼中閃過一絲妒忌,美好的容貌總是令人心生向往:“今日是頭回來見殊姐姐,妹妹自知禮數給殊姐姐帶了見麵禮,還望殊姐姐莫要嫌棄。”
李良媛聽聞她開口,暗暗揮了幾下手想讓她閉嘴。可寧承徽沒瞧見,轉頭示意身後的奴才將帶來的錦盒打開。
紫檀木的錦盒中放著一套白玉首飾,寧承徽略顯驕傲道:“這是我新的的一塊玉,手感細膩,顏色透亮殊姐姐瞧瞧喜不喜歡。”
南殊粗粗看了眼,是難得的羊脂白玉,雕成了一套鐲子,耳墜,簪子,從品種到雕工這首飾都十分精致。
隻是她好東西見的多了,昨日見了一倉庫,自然是毫無反應。
見她不說話,寧承徽有些詫異。
她猜想殊承徽沒有家世,手中應當是沒有多少好東西的。
特意拿出最好的一塊玉來打了套精致的首飾,哪裡知道她半點兒表示都沒有。
寧承徽看向身後的李良媛,後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示意她去看那白玉搖椅,她帶來的那套首飾,還不夠給那搖椅做個扶手的。
“妹妹這兒的好東西太多,倒是我們帶來的禮輕了。”李良媛也沒想到是這個後果,有些後悔今日過來。
南殊聽出她語氣中的酸澀,忙道:“也就這一件,殿下瞧我這兒寒酸這才賞給的。”
李良媛心中這才舒坦了些。
“殊妹妹,我今日來有一事相求。”李良媛說著往身旁的寧承徽那兒瞪了眼。
寧承徽瞧出那搖椅是白玉的,心中震驚但也很快就將恢複了。
她知曉這事有多重要,也不敢再拿喬,溫溫和和的表示。
“我家中富裕,逢年過節都會送些精致小巧的玩意兒來,雖稱不上價值連城但也個個都是難得的。”寧承徽家中祖籍為江南一帶,是個富裕之地。
故而她哪怕至今都沒承寵,在東宮中的吃喝都是人人羨慕。寧承徽如今說起來,也依舊驕傲。
“不怕殊姐姐笑話,這首飾是輕了些,但這樣的東西我那兒足足有一車。”
“隻需殊姐姐答應我們一個要求,我那兒的東西無論是珠寶首飾,還是奇珍異畫都由殊姐姐挑選。”
南殊沉默不語,而寧承徽則是勝券在握:殊承徽沒背人人皆知,她的那些東西都是殿下賞賜的,自己的確是比不了。
但殿下又能賞她多少?況且如今她還失了寵。
“殊姐姐,機會可不是次次都有。”寧承徽道。
可她話音剛落下,劉進忠便帶著人浩浩蕩地的來了。
太宸殿的小太監,扛著昨日挑的纏枝連紋櫃,黃花梨木雕山水梳妝台。黃花梨雕仙鶴長桌,紫檀雕花鳥紋台鏡等等浩浩蕩蕩的擺了一院子。
劉進忠則是讓人抬著那一箱籠的首飾,跪在地上滿臉恭敬:“殊小主,昨日您挑的東西,奴才給您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