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壓歲錢(1 / 2)

東宮美人 義楚 14792 字 4個月前

小年一過,轉眼就到了除夕。

接連下了好幾日的雪收了勢,難得的迎來個好晴天。

除夕家宴,殿下與太子妃都去了宮裡。餘下的妃嬪們則是在東宮慶賀。

榮側妃讓禦膳房置辦了兩桌酒席,各宮都去熱鬨熱鬨。

但殿下不在,眾人明顯的也興致不高。

南殊本不打算去,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但瓊玉樓中就住了她與孟昭訓兩個。

孟昭訓病的爬都爬不起來,若是她也跟著不去,未免有些太不給榮側妃臉麵。

轎攆停下來,南殊睜開眼睛。

宴席設在九雲台,從外麵聽絲竹聲裡麵顯然已經開始了。

南殊扶著竹枝的手剛下轎攆,身後李良媛就跟跟了上來:“這九雲台殊妹妹還是頭一回來吧。”

“之前每年除夕,我們都是在這兒過的。”李良媛入宮五年,每年除夕都是這樣。

殿下不在,親人見不到麵。每年除夕夜都是一場傷心事。

李良媛微微歎了口氣的:“這年過的也沒什麼意思。”

南殊笑了笑,與李良媛一起正準備往屋子裡走。

剛轉身,身後又傳來一陣聲響。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了過來,兩人轉頭看去。

南殊看著轎攆上那熟悉的背影,皺了皺眉。

“珍貴嬪怎麼出來了?”身側,李良媛喃喃了一聲,隨後扭頭往南殊那兒看去。

這兩人的關係連她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說殊良媛救了珍貴嬪,可偏偏珍貴嬪本人非說沒救。

天天在宮裡撕心裂肺的喊,讓人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隻是如今出了月子這才剛到一個月,冒著冰天雪地珍貴嬪就出來了,也是夠拚。

珍貴嬪的轎攆在兩人麵前停下,南殊與李良媛屈膝行禮:“嬪妾叩見珍貴嬪。”

南殊彎了彎膝,麵前,珍貴嬪扶著嬤嬤的手站在她麵前。

“殊良媛。”珍貴嬪咬著牙,冷冷的道:“當真兒是好久不見。”

“嬪妾是有一段時日沒見過娘娘了。”南殊彎著的膝蓋直起身。

笑著看著珍貴嬪:“細算起來,像是有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自然也不短,但恰好就是珍貴嬪流產坐月子的時日l

此時南殊說這話,無疑是在珍貴嬪的傷口上捅刀子。

“幾日不見,當真兒是伶牙俐齒了。”珍貴嬪冷笑著的看著南殊,卻克製不住渾身微微在顫抖。

沒了孩子於她而言是天大的打擊,她當初為了那個沒出生的孩子放棄了多少,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如今,孩子沒了,殿下的寵愛也隨之變得虛無縹緲。

若不是眼前的人,她根本就不會如此。

這讓她如何不恨?

珍貴嬪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樣盯著她,南殊頂著那眼神卻是絲毫不懼。

雪天冷,她站的有些煩了。

南殊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年紀都長了一歲,人自然是也是要變的。”

她當然要變,若還是與以往一樣,那就不是愚蠢而是沒腦子。

而麵前的人的仇,早晚也是要報的。

“時候不早了。”南殊轉身:“娘娘剛出月子身子不好,冰天雪地的可凍壞了身子,還是進屋說吧。”

“本宮身子好得很!”生死關裡過一回,珍貴嬪瘦的沒了以往的嬌豔明媚。

可唯獨一雙眼睛裡透著熊熊烈火:“拜殊良媛所賜,本宮又能站起來了,殊良媛怕是很失落吧。”

當初若不是她自己也不至於淪落於此。連孩子都沒了。而麵前的人卻做了一首好戲。

非但沒有任何的責罰,還白得了救她的名聲。

如此種種,就是踩著她的骨網上爬。若不是死死壓製著,珍貴嬪能將她活生生撕碎。

“娘娘說笑了。”幾人走到門口,南殊退後兩步。

當作沒看見她生吞活剝的目光:“娘娘身子好了可以重新服侍殿下,嬪妾心中隻會為娘娘高興。”

她笑著伸手,恭敬道:“娘娘,請。”

“我們來日方長。”珍貴嬪也笑了笑,扶著嬤嬤的手趾高氣揚的往前走。

南殊與李良媛落後兩步,跟在身後一同進屋。

九雲台設在東宮最偏處,前麵是個大戲台。平日裡一般隻有過年會安排在這兒。

人還沒進去,戲台子就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響,倒顯得極為熱鬨。

屋內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南殊等人走進去,屋內靜了靜。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南殊,隨後又看著她麵前珍貴嬪。

大概是沒想到珍貴嬪這麼快就出來,兩人還一起過來。整個屋子裡安靜的無人說話,隻剩下最前方戲台子上敲鑼打鼓的聲音。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榮側妃先回過神:“你們幾個怎麼一起過來了。”

這三人住的地方也不是個一個方向,殊良媛與李良媛交好,兩人一起過來就算了。

珍貴嬪離的可是遠的很,這也一起來了?

“路上碰到殊良媛,說了兩句話而已。”珍貴嬪麵無表情的走上前,比起剛剛在外麵,珍貴嬪顯得沉穩了許多。

她揚著下巴,麵不改色的直接走到最前方。太子妃不在,整個屋內以榮側妃為尊。

榮側妃坐在主位上,身側坐著的本是賢貴嬪。此時珍貴嬪卻是麵不改色的直接走了過去。

直接停在了賢貴嬪麵前。

“珍貴嬪。”榮側妃的眉心下意識一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這裡應當是嬪妾的位置。”

她與賢貴嬪同屬貴嬪之位,隻是封號不同。珍字比起賢字隱隱要高些,並且,珍貴嬪之前有過身孕,單單這是這一點,珍貴嬪的位份的確是高出一截。

隻是之前珍貴嬪並未說會過來,榮側妃也沒給她留位置。

如今她站在賢貴嬪麵前,這幅模樣倒像是要逼著賢貴嬪給她讓位。

“你!”彆說是榮側妃,賢貴嬪本人更是越發生氣。

她平日裡不爭不搶,淡然處事並不代表她沒脾氣。

人都坐下來了,還逼著自己起來。當著一屋子人的麵,活生生就是屈辱。

“尊卑分明,賢貴嬪還是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為好。”麵對著怒氣,珍貴嬪依舊是不鹹不淡。

目光卻是強勢著,擺明了是要坐在她的位置上。

賢貴嬪低人一等,心中再不願也隻得扶著奴才的手起來。隻是可見是氣狠了,起來時手指都是顫抖著的。

榮側妃看了兩人一眼,扭頭道:“給賢貴嬪搬把椅子來。”

珍貴嬪看著空下來的位置,扶著嬤嬤的手靠近。坐下之前,還特意撩起眼眸地往下看了一眼,那目光明晃晃的就是落在南殊的臉上:

“本宮之前不在就罷了,如今本宮回來了,凡是本宮的東西本宮都要一一拿回來,物歸原主。”

南殊坐在下首,瞧見珍貴嬪的眼神依舊是無動於衷。

這話明顯是對她說的,給她一個下馬威。

南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盞,頭上的海棠花簪微微晃蕩。

之前她是寵冠後宮的珍貴嬪,如今……南殊舉起酒盞,仰頭對上那雙熊熊烈火。

眼中淡定自若,半分不懼。

珍貴嬪宣戰又如何?風水輪流轉,如今殿下寵愛的人是她。

*****

九雲台的宴席一直到了晚上才結束,南殊喝了些酒,到了瓊玉樓的時候身子都是棉的。

“小主怎麼了?”竹枝幾人扶著南殊剛進去,屋內的人立即就出來了。

孟秋養了一段時日臉上的傷好了許多,瞧見她這幅樣子嚇得立即起來:“好端端的怎麼喝醉了。”

“沒……沒醉。”南殊身上醉醺醺,腦子卻還是清醒的。

她是沒醉的徹底,隻是她不會喝酒。

當時宴席上無趣的很,新上的那梅子釀,她嘗起來甜滋滋的像是果釀,可哪裡知道後勁這麼大?

等反應過來四五杯下來肚,身子都軟了。

“我……我才沒醉。”南殊靠著孟秋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跟她說今日的話:“你是不知道,今日瞧見珍……珍貴嬪了。”

孟秋身子剛好,扶著她生怕她摔了,一邊往屋子裡走,一邊點頭。

南殊想起珍貴嬪就煩心的厲害。

珍貴嬪之前本就將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從今日這情勢來看,珍貴嬪已經將她當做了仇人。

哪怕是她不想與她鬥,珍貴嬪也不可能會放過她。

“珍貴嬪……她……她有多……”

喝醉的人容易大舌頭,南殊支支吾吾的還沒說完,袖子卻是被人拉了拉。

竹青扶著她的手,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小主,殿下在。”

南殊話音瞬間堵回喉嚨裡,一聽殿下兩個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殿下怎麼在這?

她從孟秋的懷中起來,眯著眼睛往前看去。屋內昏黃的燈光裡,太子殿下就坐在麵前的長椅上。

像是剛從宴席上下來,太子殿下殿下穿著一襲緋紅的朝衣。頭上戴著紫金玉冠,一張臉掩蓋在陰影中。

此時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一雙眼睛不耐煩的朝她看了過去,那雙狹長的眉眼裡透著幾分不耐:“怎麼喝的這麼醉醺醺的。”

南殊看看人的那一瞬間都像是凍僵了,隨後快速反應過過來。仔細思索著她應當是沒說什麼奇怪的話。

她剛剛隻是說了珍貴嬪的名字,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反應過來後瞬間鬆了口氣。

可隨後整個人心都提緊了,今日是除夕,太子殿下不再太子妃那兒怎麼來了她這兒?

南殊僵硬著身子不敢動。

太子殿下明顯有些不耐,修長的指尖扣了扣桌麵,不耐煩道:“過來。“

南殊此時心中七上八下的哪裡敢過去?太子殿下是瘋了不成?太子妃要是知道了,她明日還能不能有命活了。

可太子殿下哪裡有耐心?平日裡可能還與她說上幾次,此時喝醉了酒後,越發不耐:“孤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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