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嬪的麵色瞬間變了,事情雖是雪柳做的,但命令是她下的。
要是真的查,保不齊是能查出點蛛絲馬跡出來。
“殿下。”珍貴嬪閉了閉眼,再睜開又是一臉柔柔弱弱的:“殊良媛這不是在汙蔑嬪妾麼?”
“上回梅園的事還是珍貴嬪救的嬪妾。”
珍貴嬪說這扭頭看向南殊:“殊良媛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還會去害她呢?”
關於南殊救她這事,她們兩個心裡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是此時她故意這話來惡心她。
南殊不在看珍貴嬪:“求殿下成全。”
她腿受了傷,卻依舊跪的筆直。
而珍貴嬪跪了太久,膝蓋都在泛疼,麵色泛白渾渾噩噩。這一對比,就顯得珍貴嬪有些故作柔弱了。
“殿下。”珍貴嬪徹底驚慌起來。
她腦子裡飛速的在想自己有沒有露餡,雪柳當時是她的人,後來被張承徽救了。也就成了張承徽的人。
這事瞞的緊緊的,但仔細去查不一定能查出來。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查宮殿才是。
“嬪妾什麼都沒做錯,若是徹查,您讓嬪妾日後如何自處?”不說彆的,徹查之後榮華殿的臉麵也就沒了。
太子殿下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冷冷的目光直逼著珍貴嬪。
被那目光看著,珍貴嬪幾乎快要抬不起頭來。
強行忍著才沒低下頭。
可就算是如此,太子殿下也瞧出了裡麵的不對勁,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目光,漫聲道:“去!”
“搜查榮華殿,要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即上報。”
珍貴嬪身子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
她眼睜睜的看著侍衛們轉頭出門,原本精心打扮的臉上也血色一片。
正要不管不顧追出去,這時,身後忽然一陣劇烈的聲響。
”砰——”
不知何時,雪柳猛然衝了上前,一頭撞在了牆壁上。
鮮血瞬間四濺,整個牆壁都染紅了。滿屋子的絨毯都染成了血紅色。
鮮血如水柱般從她額頭滴下,雪柳順著牆根一點點滑落下來。
等她重重的砸在地上後,屋子裡這才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
“啊!”
整個屋子裡人都呆住了,連太子妃都驚的從椅子上直接站起。
而站在門裡的珍貴嬪已經嚇傻了。
她伸出手愣愣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白玉般的指腹上滿手鮮血。
“是血……”黏膩的鮮血在指尖滴落,甚至還是溫熱的。
珍貴嬪眼前發黑,扭頭直直的看過去,卻見那地上雪柳的身子如沒了骨頭般癱在地上。
鮮血還從她臉上一股股往外冒,而她那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向她。
這一刻!珍貴嬪感恨不得就此暈死過去。
她身子都要發軟了,後背冷汗淋漓。裙擺之下身子克製不住的發抖,慌張的四處後退:“不是我!”
動作太大,珍貴嬪頭上的發簪閃落開來,頂著閃亂的發絲,她對著地上的人怒喊:
“滾!!!滾滾!”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太子妃看珍貴嬪這樣子,微微閉上眼睛。雪柳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是死無對證。
她若是不說這些還好,一開口徹底露餡兒。
閉上眼睛,太子妃已經知道珍貴嬪無用了。但不管如何,珍貴嬪也不能就此沒了,起碼她身份在這,也能殊良媛壓製幾分。
她今日親眼目睹才知道殿下是何等寵殊良媛的,剛剛場麵她可是看在眼裡至今都忘不掉。
如今殿下對她已經是寵之入骨了,要是日後。殿下當真兒對她動了心
太子妃不敢想。
她上前道:“殿下,珍貴嬪這樣怕是受了刺激……”
太子殿下的麵色已經沉的如墨般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珍貴嬪這受了刺激的樣子根本瞞不住。
太子殿下大怒:“繼續去查!”門口的侍衛們不敢在留,立馬出門。
太子殿下頭也不回得對劉進忠道:“把這臟東西給拖下去。”
劉進忠立即叫了小太監進來將地上的屍體給拖走。可屍體就算是清理乾淨了,地上那股濃厚的血腥味兒還在。
太子殿下伸手煩躁地揉著眉心,轉身時手卻停了下來。
“怎麼了?”他看著南殊那張慘白沒有血色的臉,長腿跨上前兩步。
“怎麼臉都白了。”
南殊站在角落裡,目光還看著剛剛雪柳撞死的地方。她沒想到雪柳死的這樣悲壯淒慘。
獻血濺出來的瞬間,她喉嚨裡都被堵住了。緊接著就是一陣翻滾。
若不是剛剛克製住,她估計是要吐出來。
此時殿下走了上前,南殊拚命的壓了下去,搖著頭:“嬪妾……”
話音剛開口,喉嚨裡就又是一陣翻滾。南殊拚命的想往下壓:“嬪妾無,無事……”
看完她哪裡像是沒有事的模樣?憋的一張臉都白了,淚水汪汪。
太子妃也跟著看了過來。
她看著外麵天都要亮了,越發煩躁。殊良媛事也太多了,一晚上不是被蛇嚇,就是扭了腳。
剛剛也是,又是咳嗽又是難過的。如今這宮女死了她也要來表演一番。
想方設法來討得殿下的憐惜。
太子妃此時已經忘了,剛剛雪柳撞牆時她也害怕的腿都發軟。
但此時此刻,不代表她不覺得殊良媛矯情做作。
“殊良媛這一晚也夠忐忑的。”鬨了一晚上天都要亮了,她也早就疲了,如今隻想早早回去休息。
太子妃耐著性子道:“還是叫太醫過來看看吧,剛剛那場麵也太過於血腥,殊良媛身子一向柔弱隻怕是嚇到了。”
“珍貴嬪也一樣,剛出了月子今晚又受了驚嚇。身子骨隻怕是沒好全,一起叫太醫來看看也好放心些。”
珍貴嬪回過神來已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站在原地不敢開口。
隻她裙擺下的雙腿還在微微發著抖的,麵色比南殊的還要白。
太子殿下沒看她,伸手扶著南殊坐了下來,喊道:“叫太醫!”
劉進忠立即出門。
這一晚他也忙了一頭的熱汗,卻半點兒也不的歇,急忙衝衝去請了太醫過來。
外麵天已經要光亮了,留守的太醫就那麼兩位。劉進忠二話不說直接都請了過來。
珍貴嬪麵色白的跟紙一樣,太醫直接去了她那兒。
好在沒一會太醫就看好了:“倒也無大礙,隻不過受了驚而已。”
“隻不過娘娘之前大出血時身子骨受了重創,身子還沒好全,還要細細養著不能見風見水,否則著身子骨沒養好,日後……”
太醫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珍貴嬪一一點頭。她知曉自己的的身子如何,這個時候本是不該出來的。
可是今晚她跪在地上足足跪了小半個時辰,殿下都沒開口讓她起來。
而殊良媛隻是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殿下就寶貝的很什麼似的。
“多謝太醫。”珍貴嬪不敢再想,有些事情一想多了,就恨不得吃人拆骨。
她收回胳膊淡淡道:“太醫去給殊良媛看吧。”
她是真的身子不好,而殊良媛這個這個裝模作樣,矯情做作的瞞的自己誰?
太醫彎腰過去,而此時另外一位太醫也在給南殊脈。
隻是低頭琢磨了許久依舊還是猶豫不決。
“怎麼了?”南殊喃喃的問道。
她本來隻是稍微有點兒難受,被這麼一看心裡惴惴不安起來。
太子殿下那張臉色也變了:“太醫,究竟是怎麼回事。”
“殿下恕罪。”太醫跪在地上麵上黃豆大小不的汗一滴滴往下掉。
他滿臉的猶豫不決:“奴才不確定,還是……讓張太醫一起來看看吧。”
剛給珍貴嬪把脈的張太醫聽聞後上前,南殊心裡更加緊張,還當自己是生了什麼大病。
整個人神色不安,等到不知過了何時,那放在手腕上的掌心才收了回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殿下頭一個問。
連著太子妃與珍貴嬪都看了過來。
兩個太醫相互看了眼,隨後還是張太醫跪了下來:“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殊良媛已有了身孕。”
隻不過還沒滿月,他不敢擅作主張,如今他們兩個太醫一起把脈,十拿九穩這才敢開口。
太醫知曉東宮子嗣有多難,跪在地上滿麵喜色:“殊良媛已經有了快一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