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太子妃看著麵前那張嘴臉,氣的渾身顫抖。
她高高舉起掌心,就要打在王碧如的臉上。
可王碧如剛剛才挨了一巴掌,哪裡有站著不動等著她動手的道理。
太子妃的掌心還未落下去,王碧如就偏頭躲開了。
“你還有臉去躲?!”太子妃從未受過這麼大的氣。
這一刻她維持已久的溫和體麵都要消失。
“為何不躲?莫非還等著讓你的手打上來不成?”王碧如捂著臉站起來,她身上那件雪白的紗裙下搖晃著。
因為穿的少,身子凍的瑟瑟發抖。看向太子妃卻帶著濃濃的恨。
今日這一鬨,在殿下那裡沒了好印象,日後若是再想伺候殿下隻怕是天方夜譚了。
王碧如一想到這兒,就隻覺得心口被人用力的捏住。越是難受,她對太子妃的恨意也就越深。
“都是你,若不是你什麼都不為我著想,我今日又怎會想出這樣愚蠢的辦法。”
許多人在自己犯錯之後,便隻會一位的推卸責任,而不是會反思自己。
王碧如便是如此,她如今恨長姐,若不是長姐藏著掖不肯為自己謀劃,自己又怎麼會鋌而走險。
都怪她,若不是她,今日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她隻想入宮伺候太子殿下,可如今這一直以來的願望成了泡影!
“你穿成這樣搔首弄肢的樣子,丟了王家的臉麵,你還有膽子敢來跟我說這些!”
不僅是她,整個王家的臉麵都被她丟儘了,太子妃冷笑:“今日之事若是捅出去,說你趁著本宮患病去勾搭殿下,你以為整個盛京還有那家人敢要你。”
話說到這兒,王碧如才算是怕了。她還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這事捅了出去,她怕是要絞了頭發做姑子。
“我……”腳步一步步後退,王碧如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儘。
“你不敢!”王碧如抬起頭:“你也是王家的女兒,我沒了名聲你也一樣。”
“再恨我也不拿自己的名聲去開玩笑。”
“你以為你是誰?”太子妃輕蔑一笑,揚起下巴。
“本宮既是王家的女兒,更是這東宮的太子妃,未來的國母。”
“你犯了錯,本宮作為後宮的表率,大義滅親的話還會有人說本宮嗎?”
“你!”王碧如徹底震驚,她怎麼也沒想都太子妃居然會這麼做。
若不是因為仗著這層血脈關係在,她豈會如此放縱?可長姐要是真的大義滅親,自己豈不是任憑她處置?
太子妃看她沒了往日的猖狂,這才揮手:“丟人現眼的東西!”
“還不快滾下去。”宮女們上前將王碧如往下拉。
王碧如腳步虛浮,幾乎是被人攙扶著下去的。
在外人麵前還能忍住,等回了屋,太子妃抬手就將手邊的相思矮桌給掀翻了。
上麵的杯盞掉了一地,劈裡啪啦的一道聲響,跟在身後的霜月嚇得都不敢動。
太子妃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霜月看著一屋子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的避開碎瓷片走了過去。
太子妃坐在太師椅上,胸口上下劇動著。
“娘娘,您不要在意。”霜月勸道:“殿下也並未說什麼,也沒責怪四姑娘,娘娘若是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本宮氣的是這個嗎?”太子妃轉過頭,指尖顫抖。
想到剛剛王碧如荒唐的一番話她隻覺得可笑,她是堂堂太子妃,這整個東宮都是她的。
整個東宮都該以她為尊,她是堂堂的太子妃,可如今卻有人說她去羨慕彆人。
“本宮需要去羨慕誰?”太子妃指尖都在發顫著:“她一個宮女出生,身份低賤,本宮是堂堂王家嫡女,是殿下親迎的太子妃。”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那架勢更像是想要說服自己。
她生來尊貴,又是太子妃,她憑什麼,憑什麼會認為自己會羨慕旁人?
“本宮需要去羨慕她那個賤婢?”
最後兩個詞吼出來,連霜月都跟著一驚。太子妃往日裡溫柔賢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在她嘴裡說出來。
“娘娘。”霜月震驚的看著麵前的人,好像是頭一次認識般。
太子妃狠狠的吐了口氣。
她心中前所未有的驚慌,就像是被人剝了皮,將自己渾身上下看的透測。
王碧如說她羨慕殊貴嬪。
羨慕她長得好得殿下寵愛,嫉妒她肚子裡麵有殿下的孩子。
太子妃不知怎麼忽而想到殊貴嬪有孕那日,殿下單膝下跪給殊貴嬪擦藥那幕。
當時那幕太過令人震驚,以至於現在她還記得一清二楚。殿下這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從來隻有旁人對著他跪下的。
從未想過,他也會這麼體貼溫和的一麵。
可分明她才是殿下的正妻。
殿下對她卻從未如此體貼過,說她羨慕殊貴嬪,可笑?殿下對她這樣好自己如何不去羨慕?
更羨慕的是,她如今肚子裡有了殿下的孩子。
太子妃抬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為何本宮就是懷不上?”
宮外的大夫也來看過了,她身體並無問題。
可為何偏偏就是自己懷不上。
太子妃捂著肚子,神色難堪,王家在京都漸漸地沒了實權,她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也當的岌岌可危。
若是她還什麼都不做,隻怕是要任由宰割。
太子妃扭頭看向窗外,捏緊
的掌心一寸寸放開:“傳轎攆。”
殿下不來光陽宮,那便隻有她去主動去見殿下了。
太子妃撐著扶手起身:“去太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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