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風大,南殊今日穿的不多,微風席卷著她的裙擺,整個人單薄瘦弱。
他捏著拳頭的手一寸寸的,像是要放開,又像是要收緊。
最後隻化作一句幽幽的歎息:“她心中難受……”
他去了彆人那裡,她心裡難受。
太子殿下從未有如此確定,正因為她心中有自己,所以才會如此。
可他呢?
捏著眉心的手放下,太子殿下捫心自問。他此時此刻是很喜歡南殊,她生的好,性子也討自己喜歡。
摸樣身段樣樣都是頂尖兒的,更彆提那讓人魂牽夢縈的嬌嗓。
她生的處處都討自己喜歡,這樣一個女子,他寵著寵著不知何時就動了心。
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太子殿下甚至都不驚訝自己對她的心思,可他能喜愛上南殊,卻不能保證自己能喜歡多久。
劉進忠隻聽太子殿下說完之後就久久沒了動靜。
他立在鑾杖下,彎著腰。隻覺得額頭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墜。
不知過了多久太子殿下才道:“走吧。”
抬著鑾杖的小太監用力,太子殿下深深的看了遠方一眼後才放下手中的簾子。
他此時此刻不知如何去見南殊,他怕看見她那泛紅的眼睛,還有眼角下一滴滴的淚。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就不暢快,太子殿下指腹一點點捏緊。
“彆說孤今日來過。”
鑾杖抬著太子殿下離開,直到角落裡那一抹異色消失後。
南殊才收回目光,扶著竹青的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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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懲罰太子妃的消息在後宮傳的人儘皆知。連著之前從長樂宮離開的消息也瞞不住,被人查了出來。
殿下雖然沒有責罰長樂宮,但自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後宮。
東宮上下開始傳南殊失寵的消息。
長樂宮中倒是大門緊閉,南殊關起門來安心養胎。
倒是太宸殿的消息一日一日的傳過來。太子殿下近來隻顧著處理公務,剛好北疆戰事吃緊,殿下連晚上都是在太宸殿睡的。
“殿下昨日還做夢,喊了殊主子的名字……”劉進忠照例每日偷偷過來,稟報太子殿下每日所做所為。
說完之後又照例將懷中的信封拿出來,雙手遞了上前:“殿下說如今殊主子不想見殿下,等哪日想見殿下了,殿下再來。”
劉進忠每日說完就走,也不多留。
南殊等人走後才將信封打開,今日太子殿下留的是一幅畫。
畫中的女子一眼看上去就是自己,畫的是她躺在烏篷船上酣睡。
太子殿下近來不是讓劉進忠傳信就是給她留畫,再不濟也會給她帶上一兩句話,留下個小禮物。
南殊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太子殿下這明顯知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舍不得不去理會她。
日日給她送個小玩意兒哄著。隻等著哪一個她的火氣沒那麼大了,太子殿下到時候這才過來。
“畫得可真像,一眼看上去就是主子。”孟秋在一邊歎道:“殿下可當真兒厲害,一看就是把主子放在心裡。”
南殊看了孟秋一眼,麵無表情的將畫合上,隨手放在了錦盒裡。
盒中七七八八擺放著的都是殿下送來的小玩意兒,短短幾日已經裝滿了。
南殊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聰明。伸手不打笑臉人,再過幾日,縱然是有再大的火也不好發了。
而殿下此時不來,無非是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既舍不得放手,又做不出隻要她一人的諾言。
她不急……南殊指尖悠閒的敲擊著桌麵。想到什麼,又問:“蘇良媛這幾日可還安分?”
“主子放心。”竹青幾個點著頭:“小福子每日都去看著,蘇良媛絕對離不開半步。”
南殊這才鬆了口氣。
蘇良媛知道的太多,若是她與太子妃聯手,她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單單就殿下的寵愛也就罷了。最怕的是,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太子妃伺候殿下多年一直沒有子嗣,若是有一日她知道她沒有孩子是因為殿下不讓………
南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知道這事的除了殿下之外隻有蘇良媛,可若想要一個活人不開口,是這世上最難的。
“暫時壓著她,彆讓她出院子門。”太子妃病了,這段時日沒人進的了廣陽宮。
可身子總有好的一日。
到那時候……南殊閉上眼睛。
她想要蘇良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