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南殊咬了咬唇,不敢去看殿下的眼睛。
貝齒咬著下唇,水潤營光的唇色瞬間就變得沒了血色。微微嘟起的唇瓣肉眼一看就是有些腫了,太子殿下瞬間想到剛剛的好滋味。
忍不足抬手捂著唇瓣咳嗽了一聲:“沒有就好。”
“孤還當你嘴疼。”
分明什麼都做過了,可這話說出來兩人的臉色瞬間就讓熱了。
“我……”南殊燥的手指都是攥緊了。
“我不疼。”到最後她隻嘟囔了一句,原地跺了跺腳,看都沒看太子殿下一眼,就趕忙往裡走去。
太子殿下跟在身後,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整個人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
他搖著頭,快步的跟了上前。身後伺候的奴才們便瞧見太子殿下三兩步的就追了上去,隨後握住殊貴嬪的手好聲好氣的哄著。
而殊貴嬪卻是甩脾氣的揮開太子殿下的手。
一個甩開,一個又非要握住。
兩人你來我往,奴才們直接看楞了眼。
不得不說,殊貴嬪是當真受寵啊。
殿下從未對過任何嬪妃如此,如今太子妃都被斥責了,而殊貴嬪卻是恩寵不減。
日後殿下登基,到時候殊貴嬪的地位,隻怕是要成為人人仰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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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苦苦哀求,可殿下終究還是沒去。
一連十來日,廣陽宮中安靜的雅雀無聲。送膳的小太監拎著食盒走進來,腳步聲都不敢放大了。
“主子還是不肯用膳?”霜月接過食盒搖了搖頭。
主子不吃不喝,好幾日滴水未進已經昏迷了幾回。可時無論如何勸說,主子就是不肯多用一口。
她這個做奴才的心中知曉,主子這回是徹底被傷透了心。殿下一日不來,主子的心結就一日不解。
如今隻等著看殿下會不會憐惜幾分了。
小太監歎了口氣,隻得回去。霜月掀開食盒看了眼,禦膳房送來的膳食倒是與往日裡無差彆,依舊是太子妃的份例。
說明殿下那邊未曾有彆的指示。
否則那些奴才有哪裡會真的那麼好心?霜月想到這裡歎息了一聲,尋常往日裡這些事根本無需她關心,如今卻連膳食這樣的小的事她都要看有沒有被克扣。
雖然殿下未曾真的下旨。但連她這個做奴才的都知曉,這一切終究是不一樣了。
“主子。”霜月拎著食盒推門進去。
短短半月,太子妃足足瘦了一圈,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聽見推門聲抬起頭,目光在看見是她後又迅速的熄滅下來。
“殿下呢?”長久未曾進食聲音變得虛弱至極,太子妃一開口就忍不住喘著氣。
“殿下還不肯來見本宮?”
霜月是自幼伺候太子妃的,如何忍心看見太子妃這番模樣,她眼角濕潤著聲音變得沙啞了許多。
“殿,殿下政務繁忙,說,說是過幾日再來看您。”
每日都是同樣的借口,太子妃聽著如何不懂。太宸殿離廣陽宮就一盞茶的功夫,殿下是有多忙,才會如此連見她一麵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隻是殿下不想來罷了。
甚至於自己不吃不喝來作為要挾,殿下都不肯來見自己一麵。
床榻上,太子妃劇烈的咳嗽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嚇得霜月連忙上前:“主子,您要撐住啊。”
“千萬不要胡思亂想,隻要您養好身子,這太子妃之位還是您的。”太醫來看過,說太子妃是心鬱難解。
其實說到底就是想的太多,自己嚇到了自己罷了。
這幾年來太子妃一直穩坐東宮太子妃的寶座。她知曉,當時盛極一時的榮側妃與珍貴嬪都不會威脅她的地位。
故而她就算是再氣,也不會擔憂自己有被廢掉太子妃之位的那一天。
可沒有想到,這麼一件小事,她什麼都沒有做,居然讓殿下對她去了廢黜之心。
至今想起那日晚上,太子妃還依稀記得那種冰涼刺骨之感。就如同渾身的血液都消退下去,五月的天她一下子墜入冰窖之中。
太子妃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卻依舊冷的渾身戰栗。牙齒輕顫著,太子妃整個人瑟瑟發抖:“冷,好冷。”
“好冷。”她伸手死死地抱住自己,抖動的猶如篩糠一樣。
霜月站在門口早就嚇傻了,拎著食盒的手落鬆開,飯菜掉了一地。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主子。”
霜月一邊抱著太子妃,一邊扭頭看向窗外。烈陽高照,如今都五月了眼見的就要入夏。
她們這些宮女們身子都早早的換上了春裝。
如何會冷?又……又哪裡會冷?
霜月死死地抱住太子妃,緊張的掌心都在戰栗。太子妃在她的身下,嘴裡喃喃的隻記得喊冷。
“太醫!”霜月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扭頭衝著窗外喊道:“太醫,快叫太醫。”
廣陽宮中雞飛狗跳的,消息瞞也瞞不住。
南殊聽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吃櫻桃。眼見的就要入夏,這櫻桃可謂是最後一茬。
京都天冷,這櫻桃樹又難養活,可謂是真正的稀罕物。
也不知殿下是從哪裡弄來的,足足兩大框,櫻桃個個手指頭大小,紅的猶如珊瑚珠子一樣。
專門用冰鎮著送過來的,拿在手心裡鮮嫩急了。一口一個可謂是脆甜可口。
南殊自打有孕之後口味就變了。殿下這回可謂是貼心的很,專門準備了一筐酸的,一筐甜的。
她嘗過之後出乎意料的倒是喜愛上那酸甜可口的,晌午已經讓人洗了一碟,南殊坐在那兒邊看戲折子邊吃了。
如今下午不到又忍不住的讓人洗了一碟吃起來。
小福子跪在地上回話,抬頭看著主子白嫩細膩的指尖手裡拿著櫻桃,越發襯的那手指細白的如玉般。
他麵色有些熱,撓了撓頭,忽然有些不敢看小主了:“太……太醫去過,說,說太子妃是心病,隻怕是不好。”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小主自打有孕之後越發好看了許多。當然,不說說小主之前不美。
之前一樣的漂亮,在小福子心裡,小主那張臉可謂是她見過最美的人。
宮中雖都是太監,但不少人暗地裡說過,殊貴嬪才是這東宮容色第一。
小福子跟著主子身邊伺候不知道有多自豪。
可如今看著主子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主子有孕之後,竟變得更加嬌媚。
甚至於連嗓音都與之前有了變化,說話嬌的像水,讓人不敢細看。
小福子麵紅耳赤的低著頭,跪在地上耳垂都跟著紅了。
南殊坐在椅子上,小腹微微隆著,那晶瑩如雪的手指間還捏著一枚圓滾滾的櫻桃,聽到這話後眼睛眨了眨:“殿下可去了。”
“殿下剛從乾清宮回來。”小福子搖了搖頭。
太子妃的身子每況愈下,殿下那兒如何不知?隻是太子殿下不肯去罷了。
“陛下身子最近不好,殿下也的確是繁忙。”南殊揉了揉眉心,手中的櫻桃吃著也沒了滋味,又原樣放了下來。
殿下是忙,陛下一病倒,朝中的風聲瞬間就變了。
朝臣們都開始動起了心思,殿下每日忙的夜深才歸。有時候甚至於南殊睡了殿下才回來歇息,天不亮人又走了。
這段時日彆說是太子妃,就連她都沒見過殿下幾眼。
可再忙……去太子妃那兒抽空看上一眼的功夫也不可能沒有。
“殿下不願意去。”如今東宮中的大小事已經交給了榮側妃,太子妃雖沒被廢,但也差不了多少。
南殊這個時候也不好勸。
無論是太子妃被廢,還是榮側妃上位與她都無乾係。她不過是個得寵的妃嬪,做好寵妃該做的事就行了。
小福子聽後知曉這事小主是不打算過問了,磕頭行禮立即就要出門。
“那奴才告退。”
隻是人還未走,南殊就開口將他給叫住了,讓孟秋給他拿些櫻桃去。
“這,這奴才哪裡敢?”小福子嚇得聲音都結巴了。
這個時節,櫻桃可謂稀罕物,他一個太監哪裡有這個膽子去碰?
整個東宮隻怕是小主這有。
“這,這是殿下給小主的,奴才哪裡敢?”小福子不敢接。
“拿著吧。”主子既發了話,孟秋立即就抓了滿滿一碟子送上去:“我們都有,這是你的一份。”
殿下送來兩筐,主子愛吃那酸甜的,倒是那純甜可口的不肯碰。
倒是便宜了她們這些做奴才,跟著主子吃了這個新鮮物。
“奴……”小福子捧著那把櫻桃站著不是,跪下又怕掉了,雙手都不敢用力。
“奴才謝謝主子。”
他雙手捧著櫻桃,抬起胳膊抹了把淚,小心翼翼的出了門。
隻是人還沒走遠,背後就傳來說話聲:“待會再給他拿一些,剛剛盯著櫻桃都挪不開眼。”
“主子就是寵小福子。”孟秋的聲音裡含著笑:“待會奴才再去。”
主子疼她們這些做奴才的,跟著主子這才有好日子過。
“瞧他應該很喜歡。”南殊喝了口茶後,又道:“剩下的你們都分了。”
竹青高興地要命,在那兒一蹦三跳的,倒是出了門的小福子臉色微微的變了。
他摸著胸口裡的櫻桃,麵色千變萬化。他剛剛哪裡是看櫻桃,分明是在看小主的手。
心口亂跳著,他一時隻覺得自己有些可恥。
抬手在自己臉頰上扇了一巴掌,等著臉上的熱氣消退後,這才如珍寶似的捧著那一把櫻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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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要入夏,天黑的比春日裡要晚一些。
南殊正在用晚膳,太子殿下倒是回來了。長樂宮中無人彙報,南殊晚膳用了一半呢,瞧見殿下驚喜的手中的湯都忘了放下。
“殿下?”南殊眨了眨眼,隨後趕忙起來。
她甚至都忘了行禮,踩著歡快的步子往殿下那兒迎去。太子殿下本都到了門口,瞧見她之後立即伸手將她給摟住:“怎麼這麼急忙忙的。”
“嬪妾想殿下嘛。”南殊如往常那樣握住殿下的掌心撒嬌。
隻是今日太子殿下臉色卻有些不同,他低頭看了南殊眼,隨後舉起拳頭乾咳了一聲。
“孤帶了太醫過來給你看看身子。”
南殊這才急忙往他身後看去,果然看見個陌生的太醫跟在殿下身後。花白的頭發瞧著年歲有些大了,此時站在門口一臉的尷尬。
“殿,殿下……”南殊看著那太醫,在看著身後劉進忠拚命憋笑的模樣。
一時之間隻覺得燥熱的抬不起頭來。
“我,嬪妾。”南殊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往屋子裡走,太子殿下眼疾手快,立馬勾住她的掌心。
“跑什麼?”太子殿下倒是坦坦蕩蕩,甚至眼角還帶著得意:“不過是想孤了,這有什麼丟人的。”
南殊沒跑成,還被按到了椅子上。太子殿下帶過來的太醫給她把著脈。
“主子這胎向平穩。”許久之後,那太醫才放下手:“殿下放心,日後照著如此將養著,一切如舊便是。”
王庸看出,眼前這人必然極為受太子殿下的歡心。
孕中的脈象足可以瞧見,必然是一直用補藥好物細細將養著,何況,孕婦的心情好胎向自然穩。
眼前這姑娘不出意外,就是外頭傳聞的那位盛寵至極的殊貴嬪了。
有他這話太子殿下這才放心。王庸的醫術是數一數二的,不然不然也不會抽空讓將他從乾清宮中接出來,過來給南殊把脈。
南殊也跟著收回手。正鬆一口氣,就見殿下又問:“既然胎向穩定,那可否影響同房?”
“什麼?”太醫還未出聲,南殊一口氣沒抽出去,急忙咳嗽了幾聲。
太子殿下撩起眼眸略微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滿臉自然的重複問了一遍。
“這……”王庸儘量平靜的囑咐:“隻要不要過於激烈,姿勢注意些,並,並不影響。”
“多謝太醫。”劉進忠將太醫送走。
南殊眼睜睜的看著人離開,人還未動,就被殿下一把摟住了。
太子殿下站在她麵前,滿臉平靜:“你剛剛聽清了。”
“聽見什麼?”南殊悄悄挪動身子往後躲,還未動兩下就被太子殿下一把按住。
太子殿下挑了挑眉,不滿她裝傻。乾脆利落的伸手將她打橫抱起。
大步往床塌邊走去:“今晚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