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想(2 / 2)

東宮美人 義楚 16402 字 4個月前

哪怕太子妃日後不在是太子妃,日後至少也得有個貴妃當當。

時日一長,未免不是沒有出路。

隻要主子活著,她們做奴才的也就有了期盼。

“奴……奴婢立即就去。”霜月深深地看著床榻上的人一眼,隨後立即小跑著往外走去。

她出了門一路小跑就要向往乾清宮的方向走,殿下如今在那兒,隻要自己在那條路上守著,到時候殿下一出來她就可以直接攔住殿下。

她與人太子妃就有救了。

霜月腳步衝衝,正低頭往外走,低頭卻看見自己身上的衣裙。

乾清宮中可不比東宮,她穿的太過顯眼怕是到時候被人盤問。

腳步一拐,霜月連忙往回走。廣陽宮後屋的角房內住的都是宮女。

隻霜月是大宮女,單獨住上一間。她心中存了事,一路小跑著走過去卻沒撞見什麼人。

霜月察覺到後,原地呸了一聲,嘴裡咒罵那些狗奴才。自打太子妃被出事,許多宮人們都變得懶散起來。

如今這大白天的人,人都死哪去了。

“太子妃這是暫且式微,等哪一日東山再起了再要這些人的狗命!”

霜月邊說邊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隻是剛走幾步,身後卻是一陣風從背後襲來。

她還未來得及往身後看去,卻隻瞧見一片灰褐色的衣袍。

隨後沒等著霜月反應,狠厲的冷風對著她的後頸死死砍下。她甚至連轉身往後看的機會都沒有,就雙腿發軟,癱跪坐在了地上。

“主子,人死了。”沙啞的聲音響起,月亮門後走出一道身影來。

榮側妃看著跪倒在地上的人,那張滿是溫和慈悲的臉上無半分兒的動容。

“我佛慈悲……”太子妃本就要死,隻是死之前偏偏還要害一條人命。

榮側妃麵色溫柔,聲音裡帶著可惜:“好端端的,還要再害一條人命。”

嬤嬤站在她身側,低垂著頭像是影子一般。榮側妃將手中的帕子輕飄飄的扔了下去,恰好蓋在霜月的臉上。

“處理了吧。”

身後的人應答了一聲,隨後雙手扛起地上的人,眼也不眨的就往那深井中扔去。

“咚……”的一陣水響,有什麼東西深深地墜入深井之中。

*******

南殊與殿下打賭,這件事無人知曉。

乾清宮中陛下突發惡疾,據聞是接連吐血,殿下一連幾日都住在了乾清宮中。未曾回來。

深夜裡,南殊躺在床榻上看著身側空蕩蕩的被褥隻覺得心中有幾分不是滋味。

她翻來覆去的,睡在屏風後的孟秋忽而過來:“主子可是覺得哪裡難受?”

剛入夏,夜涼如水。

南殊看著簾帳後晃蕩的燭火,開口道:“不是。”

殿下不來,難得的是她們守夜。南殊讓孟秋回去繼續睡,隔著屏風歎了口氣:

“習慣倒當真兒是個可怕的東西,殿下來的時間久了,偶爾不來如今倒是睡不著了。”

南殊也不知到底是為何,隻覺得渾身燥熱難受。

她瞧瞧打開寢衣的領口,卻依舊還是覺得哪裡不得安寧。

孟秋躺在屏風後的矮塌上,雕著花好月圓的燭台散著一絲微光,旁邊的冰鑒裡涼氣陣陣,她冷的拉了拉被褥:

“殿下很寵愛主子,若是知曉主子還沒睡,隻怕是要心疼了。”

懷著身孕本就不宜受累,平日裡南殊睡得都早,若是這個時候早就睡著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南殊喃喃的,隻覺得自己身上哪裡有不對勁。

這個天,屋內透著涼氣。四麵的窗戶都都打開了,她還是覺得燥熱。

南殊伸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隻覺得一片滾燙。她白日裡看過脈象了,分明什麼事都沒有。

可一到晚上,卻又渾身無力。

玉白的胳膊無力的墜在被褥上,細長的指尖蜷起又放鬆。

南殊剛養好的指甲嫩的像是水蔥一樣,此時上麵衝的一片緋紅。她深深地吐了口氣,隻覺得臉色跟燙了。

孟秋在另一側冷的也睡不著,拉高被褥又問道:“要不要奴婢起來看看?”

主子這幾日晚上都睡不好,瞧了太醫也是無用,倒是晚上比平日要怕熱好些。

這才不到七月,屋子裡就點了兩盆冰,絲絲的涼:“奴婢實在是不放心,主子要當真兒不舒服,還是讓太醫來看看的好。”

“莫要管我。”南殊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儘量用平靜的聲音回她。

她悄悄地聽著身後孟秋的動靜,直到察覺不到什麼後這才鬆了口氣。

她掀開被褥,從最裡麵掏出一件殿下的寢衣來。緋紅的臉像是燒紅的,她舉起手中的寢衣迫不及待的將臉上埋入進去。

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南殊那一直躁動不安的心口這才緩和許多。

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自打殿下走後,每晚隻有這樣她才能安睡。

寢衣的味道讓她躁動不安的身子好上許多。南殊細細的聽著身後的呼吸聲,確保孟秋深睡了,又看向身側鋪的整齊的被褥。

窗外的月色照進來,南殊的紅的滾燙。

她伸出手,掀開殿下被褥。紅著臉悄悄兒滾到了殿下睡的那側,整個人迫不及待的鑽了進去。

繡著鴛鴦的被褥上泛著一絲淡淡的香。

南殊整張臉埋入裡麵,整個人都陷入那股熟悉的味道中,這才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

原本一直沒有的睡意此時也漸漸地浮了上來,不知何時漸漸地睡著了。

翌日一早,南殊醒來就看見自己手中牢牢地抓著殿下的寢衣。

雪白的寢衣要比她的寬大好些,被她抓進手中太用力到變了形。夜晚的時候這些秘密無人可知,白日裡瞧見總覺得令人無所適從。

南殊看著自己用力到像是拽著個寶貝一樣。

再低頭發現她整個人則是擠了平日裡殿下睡的位置睡著的。

屋外的奴才們大約是聽見了動靜,放低腳步聲走了進來。

南殊趕忙飛速的伸出手將被褥與枕塌弄平整,手忙腳亂的將殿下的寢衣給藏在自己的枕塌下,這才裝作沒事人一樣又滾到自己的被褥中。

“主子。”竹枝掀開簾帳,看見南殊後麵上擠出一絲笑:“主子您醒了。”

她伺候著南殊起來洗漱,一邊又道:“昨日殿下一宿未睡,據聞都守在陛下的床榻前。”

“今日一早倒是派人來拿了東西,還傳來了消息,說是讓主子不要擔心,多用早膳,莫要掛念。”

“殿下身邊那麼多人伺候,哪裡需要我來掛念。”南殊想到昨晚那不舒坦的滋味,嘴硬的開口。

殿下既這麼多日都不得歸,怕是陛下那兒有了什麼新的動靜。

自打上回病了之後,乾清宮中就未曾缺過太醫,可這天下到底是帝王的,隻要帝王還有口氣在,這帝王的寶座到最後是不是殿下之物,隻等著最後一刻。

南殊自然是想著殿下早日登基的。她撫著自己的小腹,若是殿下登基,她腹中的孩子就是皇子或者公主。

到那時該是何等的尊貴。

可這一切,還是要殿下繼位。南殊收回思緒,撈起帕子擦了擦手:“乾清宮中可有消息?”

帝王的安慰關乎江山社稷,除非有意泄露不然是查問不出來的。

竹枝搖了搖頭,倒是想起什麼連忙開口:“陛下那兒沒消息,倒是廣陽宮中漁有消息傳來。”

“太子妃?”南殊仰起頭,帕子落回水盆中驚起一陣不小的波瀾。

捧著銅盆的宮女低著腦袋,頭也不敢抬。

竹枝伸手將屋子裡的人都支下去,這才上前幾步湊在南殊身側:“說是太子妃身邊少個宮女,內務府派人四處去尋了,就是尋不到。”

“宮女?”南殊問:“叫霜月的?”

太子妃不喜歡用新人,一直跟在她身側的那明叫做霜月的宮女好像是入東宮就帶著的。

竹枝點了點頭:“就是她。”

在這深宮裡大想要讓一個人消失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隻怕已經是生死未卜。

南殊眼神閃了閃,又問:“太子妃如何?”

“奴婢也是聽說,據聞太醫們已經束手無措了。”要說這太子妃也是該死。

恰好撞上陛下有疾,如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在乾清宮,而太子妃那兒也是寥寥無人:“隻聽人說太子妃整日裡渾渾噩噩,像……像是有將死之態。”

南殊對上竹枝的目光,等眼神中的震驚漸漸地褪色後,這才恍惚回神:

“不是說故意絕食麼?莫非當真兒病了?”

竹枝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奴婢們不知,但太子妃怕是真的沒幾日了。”

遭殿下厭棄,又唯恐自己被廢,成日裡擔心自己,鬱結難解。

太子妃這病來的凶猛,除了殿下之外無藥可解。

可偏偏,太子殿下不肯去看她。

南殊自然也不會勸:“如今這後宮都是榮側妃的了。”

太子妃一出事,則是榮側妃地位最高。按照規矩則是榮側妃當上太子妃之位。

南殊坐在長椅上,邊吃糕點邊搖著頭。

前太子妃任勞任怨,最後卻落得個難產而亡。

如今的太子妃入宮三年,不得殿下喜愛,眼看著也要被廢。

倒是如今殿下就要登基了,到最後坐上皇後之位的居然是一直默默無聞的榮側妃。

南殊輕笑著,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用過早膳,南殊扶著竹青的手在院子裡走走。

月份大了後腹中的孩子一日比一日長得還快。太醫說過讓飯後多走走,以免日後生產的時候困難。

南殊最近吃的少,但腹中的孩子卻是長的很快。身上的肉沒長多少,唯獨小腹高高籠著,看著有些嚇人。

繞著長樂宮走了三圈,南殊又特意去看了之前留下的葡萄騰。

前段時日讓內務府的搭了幾個架子放在那兒,葡萄一熟牽了藤蔓立即纏繞了上去。

如今已經有不少青色的了,再過一段時日全都熟了,就可以采摘下來生食泡酒。

“主子可是要嘗嘗?”小福子見主子盯著那幾串葡萄沒動靜,指著不高處的一串道:“那有一串像是快熟了的。”

“主子要是想吃,奴才摘下來給主子嘗嘗鮮?”

南殊倒並非是嘴饞,而是瞧著那晶瑩剔透的葡萄實在討喜。

她點了點頭,沒等小福子動手喊便道:“本宮自己來。”

那處不高,南殊墊著腳,小心翼翼的攀著藤蔓想要親手摘下來。可到底還是差一點兒,無論怎麼費力,就是差一點兒。

小福子在旁邊急的臉都紅了。一邊伸出手想要護著南殊,一邊又恨不得親自上。

他抓耳撓腮的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南殊搖搖晃晃的又伸出手,這時身後一雙手伸出來抱住她的膝下。

南殊整個人騰空而起,那一直高昂著的藤蔓,送入她的掌心。

“殿下?”南殊驚喜轉過頭,卻見太子殿下正站在她身後,雙手抱著她的膝蓋,仰著頭眉眼笑意的看著她。

“還不快拿。”

他示意南殊去摘葡萄,而南殊卻是轉過頭,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殿下,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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