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親吻(1 / 2)

夜色暗沉,曲淳風側臉邊緣被火堆照得多了一圈朦朧的暖色,他似乎想起自己三番四次被這條鮫人弄得狼狽不堪的模樣,說出這句話時,罕見的有些猶豫,並隱隱感到後悔。

他直覺對方一定會提出什麼令人為難的要求。

臨淵像是被沒骨頭似的,總喜歡挨著曲淳風,推都推不開,聞言沒有立即說話,像是在思忖什麼。這些時日,他好歹摸清了曲淳風的幾分脾性,總覺得如果現在就讓他做自己的伴侶,對方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如退而求其次,慢慢來。

臨淵的聲音總是多變的,時而空靈,時而低啞暗沉,醇厚如美酒般,令人雌雄莫辨,他貼著曲淳風的耳畔道:“你親我一下。”

曲淳風早知他提不出什麼好要求,聞言竟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皺眉道:“不可。”

仿佛這個要求比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還難。

臨淵就知道他不會答應,魚尾輕擺:“那你讓我親你一下。”

曲淳風心想這有什麼區彆,正欲拒絕,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猝不及防被臨淵抵在了礁石上,緊接著唇邊覆上一片柔軟微涼,有什麼靈活的東西探入了口腔,瞳孔瞬間放大。

臨淵煩死他磨磨唧唧的了,攥住曲淳風未受傷的那半邊肩膀,直接將他抵在了礁石上。鮫人一族總是對魅惑這方麵有著極強的領悟力,他吻住曲淳風,舌尖靈活一掃,輕易就撬開了他的牙關,收斂了尖銳的指甲,在對方臉側脖頸來回逗弄,所過之處引起一陣輕癢。

曲淳風始料未及,大腦空白一片,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被臨淵如此對待,被這種陌生的感覺侵襲得心慌意亂,反應過來,本能想把他推開,臨淵卻似乎察覺到他身軀的緊繃,不動聲色按住了他的手。

鮫人聲音沙啞惑人:“就親一下……”

臨淵說完,複又低頭吻住曲淳風,因為挨得太近,長長的頭發甚至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溫柔舐骨,卻像一條劇毒的蛇緩慢攀附心間,在毫無知覺的時候收緊身軀,將最後一點空氣擠壓殆儘。

曲淳風整個人有片刻呆滯,理智被這種陌生且顫栗的快感衝擊得支離破碎,手抖的不像話,連劍都拿不穩了,他攥緊臨淵的肩膀想把他推開,渾身的力氣卻像是被抽空了般,根本不聽使喚。

“姑娘請自重!”

曲淳風終於狠下心一把推開了臨淵,在濕軟的沙地上慌亂摸到自己的劍,撐著站起身,然後步伐踉蹌的回到了火堆旁邊,莫名看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臨淵也不見得有多好受,他的發.情期還沒過去,身體卻已經記住了曲淳風的氣息,久久得不到紓解,情緒總是處於一種焦慮狀態,隻是不大看得出來而已。

臨淵甩了甩尾巴,懶得起來,但見曲淳風麵紅耳赤,又羞又惱的樣子,又覺得心裡有些癢癢,沒忍住蹭到了他身邊:“你生氣了?”

曲淳風沒說話,隻是離他遠了些,隻把自己當聾子當瞎子當啞巴,心中打定主意再不能中了鮫人的詭計。

好吧,看來是真生氣了。

臨淵有些困,眯眼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拍乾淨自己魚尾上的沙礫,又抱著自己的尾巴愛不釋手的摸了一會兒,這才鬆開,然後相當大方的道:“你困不困,給你枕。”

一般魚沒有這個待遇,臨淵是鮫皇的後代,血統尊貴,尾巴就更更尊貴,除了他自己和認定的伴侶,誰也不能碰,否則會視作冒犯。

曲淳風閉著眼,不理他,耳垂卻泄露了幾分情緒,紅得能滴出血來。

臨淵舔了舔唇,莫名眼饞,想咬,想舔,但還是忍住了,他重新抱住自己的尾巴,然後蜷縮著躺在地上,趁曲淳風不注意的時候,一點點的,悄悄的,蹭到了他的腿上。

男人的衣袖上依舊有檀香味,不過已經很淡了,但仔細聞還是能聞的出來。

臨淵動了動鼻尖,在曲淳風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沒多久就睡著了,徒留後者一人心亂如麻。

曲淳風動了動腿,想把臨淵推開,但又覺得對方這樣睡著也好,否則醒了又不知會鬨些什麼幺蛾子,毫無察覺自己的底線已經一退再退,根本沒邊了。

曲淳風靜靜閉目,打坐調息,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種濕潤柔軟的觸感,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狠狠皺眉,抬手用袖子用力擦了兩下,用疼痛感蓋過那陣莫名的悸動,這才好些。

這世間的妖孽怎麼都讓他碰上了,先是一個古裡古怪的藍色光球,然後又是麵前這條鮫人,老天莫不是在罰他。

之後幾日,曲淳風一直在這個小海島上養傷,期間臨淵一直在鍥而不舍的引誘他犯戒,但曲淳風心中已經把警惕和戒備四字拉得滿滿當當,沒一次上過當,活生生一副冷若磐石的模樣。

而且隨著日子的推移,他的傷勢漸漸愈合,臨淵在不動用聲音魅術的情況下,已經不太能打得過他,像上次一樣把對方按在礁石上強吻的事基本上不可能再重現了。

怎麼說呢,就挺挫敗的。

天氣漸漸的寒冷起來,葉子也開始枯萎掉落,臨淵這日照舊遊出海去摘果子,卻發現那棵樹已經光禿禿的,隻能找了一些貝類海螺。

他知道曲淳風不喜歡吃海物,沒能摘到果子,心裡有些不開心,用一片大大的海草把處理乾淨的貝殼螺肉都包起來,又找了一些五顏六色的小貝殼放在裡麵,包的漂漂亮亮的,這才回去。

曲淳風正在生火,他心中一天天的算著日子,想離開這個海島,如今傷勢恢複的差不多,卻不知該如何對那條鮫人開口,罕見的有些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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