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一點也不怕猜錯聞炎的心思,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了這番話,明晃晃的攤在日頭底下,世界上好似再沒誰能比他了解對方。
聞炎身後的幾名不良少年聽了隻覺得想笑,他們可從來不喜歡跟那種高人一等的優等生打交道,更何況聞炎對收小弟這種事最沒興趣,尤其又慫又弱的那種。
看起來像優等生,慫弱,比娘們還漂亮,靳珩好像都踩雷了。
他們站在一旁,準備看熱鬨,卻見聞炎忽的輕笑了一聲,夾著煙道:“哦,那你還挺聰明?”
聞炎確實不喜歡好學生,不過靳珩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他目前說不上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性取向作祟。
難道他就喜歡小白兔這款的?
聞炎自己都感覺離譜,他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皺了皺眉,轉身往前走去,走了兩步,卻見靳珩站在原地沒跟上來,掃了他一眼:“不是說要跟著我嗎,站在那兒有金子讓你撿?”
徐猛等人心裡嘖了一聲,還真打算收小弟啊?
靳珩反應過來,邁步跟了上去,他走到聞炎身側,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壓過了對方身上的煙草味,笑了笑,有些晃眼:“那我以後就跟著你了。”
聞炎把快要滑落的外套重新搭回肩頭,懶懶掀了掀眼皮,總覺得靳珩漆黑明亮的眼睛像鉤子一樣,撩得人心底癢癢,想說自己收小弟是有門檻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跟:“你還在實習期。”
換言之,能不能跟,看後續表現。
靳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感慨一下,聞炎居然知道實習期這種東西,嗯了一聲:“我會好好表現的。”
聞炎被太陽曬的眼睛都睜不開,眯著眼睛,心想靳珩悶聲不吭,呆頭呆腦,一看就是塊木頭,能好好表現個什麼東西?然而他正如是想著,眼前忽然一暗,頭頂上方不知被誰撐開了一把遮陽傘,將灼熱的陽光儘數擋在了外麵。
聞炎慢半拍的轉頭看向靳珩:“……”
後者撐著傘,笑了笑,一派清風霽月,出聲解釋:“今天太陽大,這樣涼快點。”
顏娜也熱,更何況女孩子最怕曬黑,發脾氣暗中搗了搗徐猛的腰,哼了一聲道:“你怎麼不帶傘,看看人家!”
徐猛心想女人就是麻煩,他摟著顏娜,對聞炎道:“你把那傘借我得了。”
聞炎回神,第一反應就是嗤笑出聲:“憑什麼借你。”
徐猛嫌棄:“你一大男人打什麼傘。”
聞炎隔空點了點他:“明天下大雨,你要是敢打傘,老子弄死你。”
徐猛差點跳腳:“艸!”
靳珩撐著傘,靜靜站在聞炎身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若有若無擦過他的肩膀,一時分不清誰的體溫更滾燙些。聞炎到底不是純直男,往旁邊躲了躲,然而下一秒靳珩就靠了過去,頂著那張無害的臉,無論做什麼都是一本正經。
聞炎瞪他:“靠這麼近乾什麼?”
靳珩看起來有些無措,低聲道:“給你撐傘……”
看起來又害羞又奶。
顏娜雙手抱臂,心想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靳珩這麼帥,真可憐,在班上被蔣少龍他們欺負,出了學校還被聞炎欺負。
聞炎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撐個傘而已,他睨了靳珩一眼,然後收回視線,皺眉點了根煙,看起來有些不自在。
這在旁人看來隻是一種示好的舉動,在係統看來,卻是靳珩步步緊逼,開始捕獵撒網的第一步。
但它除了靜觀其變,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期望對方不要重複上一世的老路。
中午時間,聞炎等人找了個餐館吃飯,老板見他們人多,特意給了個大桌子,靳珩自然而然的在聞炎身旁落座,和雪白冰涼的牆壁一起將他夾在中間。
你顯然不能指望聞炎有什麼公德心,他指尖夾著小半截煙,懶散的在桌角碾了碾,然後皺眉把菜單扔到了靳珩麵前:“點菜。”
這是讓他點自己喜歡的?
彆人一般沒這待遇,看徐猛的表情就知道了。
靳珩口袋裡沒幾塊錢,中午充其量吃碗麵對付過去,在餐館吃對他來說有些過於奢侈,不過聞炎肯定是不會讓他付賬的,他象征性點了兩道菜,然後把菜單推到了對麵,態度有禮,令人舒心:“你們點吧。”
聞炎對他忘了自己感到些許不滿,麵無表情用指尖磕了磕桌角:“老子還沒點呢。”
靳珩側目看向他,有些疑惑:“我們不是一起的嗎。”
他點了,不就代表聞炎點了?
迎著靳珩清澈的眼睛,聞炎莫名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煩躁感,聽見“我們一起”這四個字,又鬼使神差的把火壓了下去,倒把自己噎的不上不下。
徐猛見狀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自作自受。”
靳珩用桌上的茶水涮了涮他和聞炎的餐具,然後才放回去,隔壁剛好坐著顏娜,她嘀咕了一句:“看不出來你還蠻細心的嘛。”
徐猛就是粗神經,什麼都注意不到。
靳珩笑了笑,沒說話。
一桌子除了顏娜外,大部分都是男生,桌上的菜色都以肉食為主,烤串啤酒白酒什麼的也上了一些,靳珩吃相挺斯文的,哪怕吃小龍蝦,手邊也不像彆人那麼狼藉,帶著塑料手套,不多時已經剝了一小碗肉。
徐猛倒酒的時候,順手給靳珩倒了一杯,結果被聞炎直接給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