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殊同抬腿下樓:“我自己去。”
池靜忙不迭地追過去:“彆彆彆,我來我來。”
常棠在同學的慫恿下正越說越激動,就看到寇越的表情突然變了,很尷尬的樣子,他不解地轉過身,看到比自己小了兩歲的學長曲殊同正拎著一個樹脂骷髏腦袋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曲殊同不單是他的學長,上學期還輔助教授給他們班上過課。常棠不由赧然,一句“我什麼都聽你的”的保證變得磕磕絆絆的。
曲殊同問:“寇越你背著我在乾什麼?”
寇越:“啊??”
常棠、池靜、栗滿子以及一乾圍觀者:“啊????”
池靜最先反應過來,她輕咳了咳,有點有麵地給她們班的“寶貝疙瘩”圓場。
池靜宛如一個老祖母語重心長道:“寇越,曲殊同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就跟我們臨床一班的人說,再不行的話直接去找他的教授,都是可以解決問題的。但不要動不動就跟他分手。曲殊同年紀小,心理比較脆弱,經不起你隔三差五地這樣威脅他。”
池靜深感自己最後兩句發揮的不太好,有點陰陽怪氣護短的嫌疑,於是趕緊向寇越露出個歲月靜好的笑容。但是笑容剛剛收回來,就在圍觀者若有所思的目光裡覺察自己似乎越抹越黑了,似乎又奔著“綠茶”婊裡婊氣的方向去了。
池靜輕聲歎息,冥冥中聽到自己在這場戲裡的背景音樂——《電燈膽》。
曲殊同雖然深知道精神類疾病不具傳染性,但還是默默離池靜遠了些。他其實隻是想給寇越解圍,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使的勁兒有點大。結果他的戲精同學上來就直接給排了一出情節跌宕起伏的劇。
寇越在栗滿子的抓撓下撓了撓額頭,再度道:“啊??????”
曲殊同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用下巴點了點校門口的方向,平聲道:“走吧。”
寇越牽著栗滿子借機繞過常棠和他的朋友們亦步亦趨,就要走到大門口時,寇越實在沒忍住,道:“教具是不是不應該帶出學校?”
曲殊同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骷髏腦袋,半晌,平聲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曲殊同將寇越和栗滿子帶出了校門就回去繼續上課了。
栗滿子站在A醫大大門口跟寇越麵麵相覷。
栗滿子:“什麼情況?”
寇越緩緩叉腰:“我問誰去?”
栗滿子一針見血問:“曲殊同是不是喜歡你?”
寇越聞言一愣,出神地盯著A醫大門前的校訓,眼前是過往一年多裡其實沒見過幾麵的曲殊同。
曲殊同愣愣地盯著她看,問,你要不要喝酸奶?
曲殊同垂下眼睫,道,你知道密碼沒關係。
曲殊同停在房間門口,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曲殊同逆著人流將她送到宿舍樓下,道,你上去吧。
……
寇越深感要說“喜歡”實在是任重道遠,她伸手撥開栗滿子的腦袋,輕聲道:“借你吉言。”
A醫大和M大之間有一條巷子,巷子裡開著一些精品店賣各種零碎物品。寇越自己來逛過兩次,沒什麼感覺,但在栗滿子的大呼小叫喋喋不休裡,巷子的每一個店麵,店麵裡每一個貨架上的物件,突然都變得格外有趣。
兩人一直逛到頭,然後去一家甜品店歇腳,以儲備能量再逛回來。栗滿子在甜品店裡插著蛋糕,看著寇越滿懷的東西,用悲天憫人的語氣徐徐道:“我給你打聽打聽哪裡的土質口感比較好。”
寇越這夜回到宿舍,給大家帶了糖炒栗子、糖炒山楂和人各一杯原味奶茶。嗯,也不好做得太明顯,所以也給馬慧珍帶了。四個女生各自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泡腳、翻書、嗑零食,偶爾絮絮交談。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風裡帶著深秋的寒意,仿佛能凍透人心,但大家正在討論最近剛剛上任的儒雅的副院長,誰都沒能及時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