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蠢!當了這麼多年官,連朝廷風向都看不懂,以為巴上楊家便能高枕無憂,卻不知道楊慎行那艘船他自己都駛不穩!
想到足不出戶,卻能從蛛絲馬跡中窺探出真相方瑾淩,尚輕容更加覺得此人無藥可救,“我不僅請了諸位夫人,還請了你上峰,請了府尹大人。我堂堂西陵侯嫡女,忠良之後,豈是你想休就能休?”
雲陽侯聽此整個人都懵了,他下意識地往大門方向瞧去,果然見到來回奔波門房。
“侯爺,府尹大人來了!”
“侯爺,工部尚書李大人也來了!”
遊離權利中心之外雲陽侯府還從來都沒有如此熱鬨過,居然一下次有這麼多大人物來,而且可笑竟是因為他休妻!
既不是西陵侯府親屬,又不是方家姻親,關這些人什麼事!雲陽侯有些慌。
“不是義正言辭地休妻嗎,那今日你就休給我看!否則,彆忘了,你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
擲地有聲話中,滲透出尚輕容滿滿憤怒和怨恨!
成親十五年之久,毫無保留付出竟落地被這賤人休棄下場,這是對她極儘侮辱,不管成不成,這輩子,她都恨他,不死不休。
三位在京中數一數二老夫人相攜而至,以景王妃為首一一落座。
京兆府文書小吏急忙讓座,京兆府尹向工部尚書李大人見禮,然後也一同坐下。
在這一雙雙或威嚴,或逼人目光下,彆說隻是妾室楊氏,就是大多數身上隻有閒職小爵方家族人都坐立不安,早沒了方才囂張。
原本吵吵嚷嚷祠堂門口,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景王妃雖然在這幾位夫人當中最年輕,然而論身份卻是最高,她輕笑一聲道:“諸位無需緊張,今日我等前來隻是旁觀為證,並非為了規勸,有府尹大人在此,一切當秉公而辦。”
京兆府尹抬起手對著景王妃拱了拱,也對眾人一一見禮。
王老夫人接著說:“正是,若雲陽侯夫人當真犯了七出,做下與法與理不容惡事,雲陽侯將她休棄,我等絕不會多言。不過……若是無故休妻,同為女子,卻不得不多說幾句話了。”
嶽亭侯夫人點頭,定國公夫人肅容道:“輕容遠嫁來京,西陵侯又在西北,今日這等大事,娘家無人也說不過去。老身便托個大,給我這侄女討個說法,試問這七處之中,她究竟犯了哪一條,要讓雲陽侯不得不休妻逼離?”
話音落下,眾人目光便齊齊看向了雲陽侯。
雲陽侯心中猛地一跳,彆看這幾位說中肯,可是每一句都在為尚輕容撐腰,他今日若是理由不夠充分,毫無疑問彆說休妻了,怕都不能善了。
畢竟連他上峰工部尚書都在這裡,無故休妻,失禮失德,親眼見證之下,隻要一個彈劾上奏朝廷,他還得丟個烏紗帽!
好狠心啊!這個女人果然留有後手!
然而正當他思索著怎麼辦時候,突然一個清潤嗓音傳來。
“今有妻室尚氏輕容,成親十五載,嫉妒成性,凶悍易怒,無故殘害妾室和方家子嗣,野蠻粗俗,苛待丈夫,從無恭順,犯七出善妒一條,勸之無該。故不容於方氏宗族,讓其歸家,從此婚假,各不相乾,其夫雲陽侯方文成書……”
不知什麼時候方瑾淩竟擅自拿過那份休書,在雲陽侯還未想好情況下,直接宣讀起來,然後紅著眼睛道,“原來在爹眼裡,我娘竟是這樣麵目可憎!”
雲陽侯頭腦一熱,吼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誰讓你多事!”
“您休書都寫了,難道還怕人聽?”方瑾淩咬著牙往前一步,質問,“方瑾玉就比我就小一歲,我娘這還叫善妒?難道要把正妻位置讓出來,才叫寬容大度嗎?”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借口一戳就破!還是被自己兒子給挑明,雲陽侯聽得整張臉都紅了,死死地瞪著方瑾淩。
善妒是七出之中最容易搭邊一條,堪比萬金油,可是在雲陽侯有了庶子和外室之後,這就成了一個笑話。
雲陽侯不是個善言辭,隻是一句隻戳中心質問,竟就這麼讓其啞口無言。
尚輕容冷笑一聲,都不需要她自辯。
真是沒用,楊氏這會兒沒敢坐著了,而是低眉順眼地站在角落裡,見此,她心中焦急萬分,忍不住看向了方家族裡二叔公。
終於二叔公歎道:“哎,你小小年紀不懂,若非你娘從中阻撓,文成豈會讓楊氏母子流落在外十多年?”
這話提醒了雲陽侯,他終於冷靜下來,找回了自己聲音,義正言辭道:“沒錯,淩兒,爹知道你與你娘感情深厚,她離開不舍得,可是這樣毒婦,我雲陽侯府不能再留了。你放心,你依舊是爹好兒子,也絕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