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幾位爺,小的就小本買賣,真的不敢戲弄您啊,小的退錢,退錢還不行嗎?”
攤主著急地張開手去護著地上的東西,雖然在這些公子哥眼裡不值幾個錢,可對於他來說,重新置辦一份,這一個月熬夜擺攤就白費了。
可是那三人好像終於找到了自己丟失的麵子,有了出氣地方,一個比一個聲音大,那姑娘聽著直皺眉,覺得丟人現眼。
這頭尚瑾淩接過劉珂手裡的剩下的三個圈,“若說小算計,肯定有,不過明碼標價,願打願挨,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後世的小遊戲裡都有這種小把戲,也不少見多怪,他說,“不要那串珠子,就套最前麵的那些,總不會也有貓膩吧?”
劉珂道:“沒有,但那些不值錢。”
“不過是圖個樂子而已。”尚瑾淩也沒非得要那珠子,不過是在吃食還未上桌之前打發時間罷了。
劉珂於是衝著身後借題發揮的三個男人揮了揮手,不悅道:“乾什麼呢,氣不過要回損失也就罷了,砸人攤子就過分了啊!”
“嘿,錢算什麼東西,本少爺在乎那點錢嗎,這老小子拿個套不上的東西騙人,讓我們丟了麵子,這筆賬一定要算!”
“要不是這奸商,我們會像傻子一樣白白在這裡廢上半個時辰嗎?”最重要的是還被蘭妹妹給嫌棄了。
劉珂打出道,不是,能出宮混開始,跟人打嘴仗就沒輸過,此時此刻根本無需擺明身份,直接嗤笑了一聲,“你們不是傻子是什麼,爺丟上幾個就知道怎麼回事,隻有沒腦子的蠢貨一個接一個悶頭丟,看著都可憐。”
那三人頓時怒目而視,“你說什麼!”
“兩個小白臉,不關你們的事,最好少管!”
“那爺還真是要管了,我家淩淩想套圈,這所有的東西你們都彆動,動一個老子將你們的腦袋擰下來按上!”劉珂伸手指了指地上碼放的瓶瓶罐罐,一臉囂張。
三個公子哥原本就鬨了一肚子火,這會兒氣得火冒三丈。
“好大的口氣,那本少爺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來啊,給他點顏色瞧瞧!”
小團子看家丁圍過來,立刻跳到劉珂的麵前大喊:“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們爺是誰嗎?”
那頭三個冷笑道:“管你們是誰,今個兒不給本少爺跪下求饒,彆想走!”
“對!”
“你們……我家主子可是……嗚……”小團子話未說完,忽然從後頭捂上一隻手,將他接下去的話給悶了回去,隻聽到劉珂道,“吵什麼,邊上涼快去,就這幾個傻逼,爺不用一會兒就讓他們跪下叫爺爺!”
說著,劉珂便卷起了袖子。
“七哥哥,你要打架嗎?”忽然身後傳來一個驚訝聲。
劉珂回頭,見尚瑾淩拿著圈,睜大眼睛看著他,那模樣,就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
瞬間,劉珂心道一聲壞了,挽起的袖子很想放下來。想當初他在京城攆雞逮狗,惹是生非的時候,其中一項就是打架,跟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子哥單挑,群毆,回頭再被彈劾關禁閉什麼的,家常便飯。
但是自從到了雍涼,他已經很久沒動手了,一時間頭腦發熱,倒是忘了尚瑾淩一個文弱書生,定然不願意看到這種野蠻粗俗的畫麵。
“怎麼,怕了?”
“不是口氣挺大的嗎,慫了?”
“怕了也行,跪下叫爺爺。”
這番動靜早已經驚動周圍,吃麵的人也紛紛伸長脖子往這裡看,有些甚至站在不遠處看熱鬨。
劉珂:“……”豬頭三,若是在京城,不揍得他們哭爹喊娘,他劉珂從此做孝順兒子!
但是……他看了看身邊扯著他袖子的尚瑾淩,心道算了,彆人可以不在乎,但尚瑾淩不行,好不容易約出門,若是受到驚嚇劉珂不得自責死?放過這三傻逼吧,於是他回頭看了小團子一眼,正兒八經地吩咐道:“讓附近的護……”
“等一下。”突然尚瑾淩打斷了他的話。
隻見他放開劉珂的袖子,一溜跑向後麵支棱起來的麵攤棚子,然後蹲下身從撐腳下挑挑揀揀,最終撿了半塊磚,顛了顛,似乎較為趁手,接著跑回來,揚起手裡的磚,站在劉珂的身邊道,“好了,動手吧!”
小團子:“……”
長空:“……”
劉珂:“……”
尚瑾淩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
所以這不是受驚嚇的表現,感情是興奮的?
發現這一點,劉珂內心分外複雜,他慢吞吞地喚了一聲,“淩淩。”
“嗯?”
“萬一拳腳不長眼,傷了你……”
“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打架哪有不受傷的?”尚瑾淩回頭理所當然道。
劉珂抽著嘴角,很是無語:“……真不愧是尚家人。”
他內心咋了咋舌,將放下的袖子又重新給挽起來,這個時候要是不打了,尚瑾淩就得先鄙視他。
“團子。”
“主子放心,奴才明白。”小團子往尚瑾淩身邊靠了靠,另有一臉懵的長空也夾在了自家少爺的另一邊。
哪怕尚瑾淩鬥誌高昂,頗有社會人的氣息,但是這拳腳軟綿,磚頭也隻能拿起半塊的虛弱體質,彆扯後腿就阿彌陀佛了。
正當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忽然傳來一個清脆聲音。
“呀,中了,中了!”
眾人回頭,看到那位蘭姑娘正拍著手高興地歡呼,而在她的腳下,一個圈正穩穩當當地套在那珠子上。
地上白線後一位梳著高高馬尾長辮的姑娘撣了撣手指,將手裡多餘的圈丟到一旁,鄙夷地望著準備動手的兩邊,“嘖,男人果然是天底下最無聊的東西,套個圈都能打起來,嗬。”
一看見她,尚瑾淩脫口而出地喚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