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珂點了點頭,但是沒說話。
景王妃訕訕的,心中忐忑。
忽然一杯茶遞到了她的麵前,景王妃一怔,接著立刻起身道:“怎勞太子殿下,我自己來。”
“哎呀,嫂嫂何必如此小心,以前孤又不是沒給你倒過。”劉珂笑了笑,接著眼神一暗,“坐下,喝茶。”
景王妃連忙坐下來,端過茶水,劉珂眉尾一挑,似乎滿意了,他手指清點著桌麵,幽幽開口道:“嫂嫂既然求到孤這裡來,看在往日情分上,孤也不能坐視不管。可惜父皇下令,任何人不得見,人定然是見不到的。”
景王妃頓時麵露失望,正待說話,就聽劉珂又道:“誒,人雖見不到,不過若有東西想送,孤還是能幫個忙。”
然而景王妃卻道:“可看守的是竺公公,他向來奉旨辦事,從不徇私,之前我如何懇求,他都不肯放行。”
劉珂嗤笑一聲,“嫂嫂錯了,孤聽說竺公公在父皇麵前替你求情了,可惜是父皇沒答應。”
景王妃聞言便是一怔。
“所以啊,這人還是比較心軟的,嫂嫂,他其實想幫你,可是怕違逆父皇罷了。”
“那我該怎麼辦?”
“求啊,繼續求,人一旦心軟就會動搖,就好比孤,明知道六哥對不起我,不還想幫你嗎,誰讓兩個侄兒可憐呢?”
“你是說……”
“婦孺和小孩的東西最能搏同情。”
劉珂話音落下,景王妃眼睛一亮,她點點頭,“好,多謝太子殿下指點。”
“誒,彆忙著謝,嫂嫂,孤再問你一句想不想跟六哥團聚?”
景王妃愣了愣,“團聚?”
“是啊,孤也心軟嘛。”
“太子肯幫我們?”
劉珂看著他笑,接著景王妃凝重道:“太子殿下想要什麼?”
劉珂輕輕一敲石桌,“爽快,怪不得六哥如此敬愛嫂嫂。”
這種稱讚的話劉珂越說,景王妃心中就越沒底,“太子殿下請直言。”
“簡單,我就是想知道劉珂從貴妃那裡知道的事,孤猜測,那日他若不進宮,說不定什麼事也沒有。”
景王妃其實心中也有猜測,但是她沒法得到求證,“我見不著王爺。”
“東西若能送進去,那也總能帶出來,嫂嫂試試不就知道了。”
景王妃有些發毛,他看著一臉放蕩不羈的劉珂,咀嚼著他的話,麵露為難,“可東西都要搜查,竺公公就算心軟,也絕對不會讓夾帶什麼……”
劉珂笑道:“嫂嫂,既然孤敢這麼說,自然有辦法解決,你安心即可。”
“若讓皇上知道……”
“他自然不會知道,可若嫂嫂不答應……”劉珂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
後麵的話不用說了,景王妃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事已至此,她彆無他法,“好。”
說完,劉珂笑道:“團子,送客。”
*
劉珂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所以他寫了封信給秦海,告訴這老小兒沒糊弄人,他真的在好好地對付竺元風。
“淩淩,你說秦海這老東西會不會上鉤?”
“元風兄做事向來細心,秦海一直抓不住要命的把柄,若這次放過,他想再找機會可就難了。”尚瑾淩閒閒道。
“我好像也沒幫什麼忙。”
尚瑾淩冷笑一聲,“說服景王妃已是一個大忙了,大不了折點人手,我就不信竺元風身邊沒有秦海的人。”
劉珂頓時恍然,“哦……哥明白了,淩淩,你這人挺壞的,雖然看著讓竺元風冒了很大一個險,但是也能借此機會將他身邊的間隙給揪出來。”
“不好嗎?元風兄可是不計後果地在幫我們,而且……”
“以六哥的為人,他巴不得告訴我這個血海深仇,看我跟老王八你死我活。”劉珂順著話接下來,“所以,這位就真的玩完了。”
尚瑾淩微微一笑,“畢竟是皇上疼愛多年的兒子,還是有感情的。”
但是這樣一來,那最後的一點父子情也磨沒了,順帝除了端王沒彆的選擇。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劉珂大手一揮,落下最後一筆,然後喊了一聲,“團子,我的印呢?”為了表明身份,他得蓋上太子印。
然而尚瑾淩從自己的荷包裡取出一個小印丟給他,“用我的。”
“嗯?”
尚瑾淩無語道:“堂堂太子,乾什麼事有必要明晃晃地亮明身份嗎?”
一般操作,不都是找手下親信頂替,哪怕東窗事發,也能將自己摘個乾淨。
當然誰都知道尚瑾淩是劉珂身邊的人,他的印加上太子筆跡,足夠了,秦海也不會生疑。
這倒也是,劉珂蓋了個章,然後瞧著尚瑾淩的小印把玩,“淩淩,翰林院好玩兒嗎?”
尚瑾淩作為今科狀元,自然入翰林,清貴,但也閒。
“等解決了秦海,你把我調到中書省去。”
“去那兒做什麼?”
“草擬詔令。”
尚瑾淩這麼一說,劉珂頓時明白了,這是慢慢地監視皇帝的一舉一動。
雖然密詔不經過中書省,但是有竺元風在皇帝身邊,想探聽也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