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重重地點頭,“好,他嫌這個太子坐的太安穩,那本王就成全他。”景王眼神中帶著濃濃惡意,“紙筆呢?”
“奴才帶來了。”小福將文房四寶擱在景王的桌上。
“你上外頭等著。”
“是。”
景王沒有猶豫,坐下來就書寫,以順帝做的那種惡心事,他若是劉珂,也絕對恨透了這種肮臟的父親,所有的不幸,都是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造成的!
他將貴妃臨死告知的所有都寫下來,這憋在心裡太久,他忽然有種暢快感,下筆極快,劉珂想舒舒服服地做太子,可能嗎?
既然他不好過,那麼這京城誰都彆想好過!
景王將信交給小福的時候,冷冷地提醒了一句,“告訴他,本王已一五一十地答複,沒有隱瞞,希望他能信守承諾。”
“殿下放心。”小福接過信,提起籃子便離開了。
*
半夜,順帝是被人秦海喚醒的,他不悅道:“什麼事?”打攪睡夢,皇帝看起來臉色極差。
秦海小心翼翼地說:“皇上,西北有急報。”
順帝微微一怔,眉頭擰緊,“宣,扶朕起來。”
最近天氣已經溫暖起來,皇帝嫌麻煩,不過披了一件外裳,燈火點亮,他眯著眼睛看著急報,頓時心情沉下來。
“皇上,是西北出了什麼大事嗎?”
順帝神色凝重,帶著一絲煩躁,“西陵公病重。”
甭管西陵公有多受皇帝忌憚,但是他在西北猶如定海神針一般卻是無人反駁,哪怕不在沙門關,就是在玉華關帶著五萬兵馬,也足以讓匈奴忌憚。
順帝並不蠢,他不會因為這幾年齊峰打退了匈奴,就自大地以為齊峰能取代西陵公。沒有尚家坐鎮,你看匈奴還隻是會小打小鬨地騷擾一下嗎?
“好端端的,西陵公怎麼在這個時候病重?”秦海不禁疑惑道。
“年紀也八十多了。”順帝自己都上了七十,一想到死就頗為害怕,當初西陵公替他鎮守河山,君臣相得,如今想來唏噓不已。
“皇上,那西北……”
“告訴齊峰,彆再動尚家軍,匈奴大軍若是來了,他根本抵擋不住。”
“是。”
“朕記得尚家的幾個孫女也都是出色將領。”
秦海想了想道:“奴才也有所耳聞。”
順帝斟酌著用詞,“擬一份聖旨給尚家,沙門關若有需要,可替……祖從軍。”
秦海不敢耽擱,立刻應下,出門之後立刻給了一旁小徒弟一個臉色,後者得令,匆匆跑遠了。
順帝起來就沒多少睡意,他想動尚家,便是因為劉珂能夠得到手的隻有雍涼,可是如今倒是不好動了,他生性多疑,想了想便要著人再去探查,就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走進來,“皇上,禁軍統領求見。”
這個時間……順帝心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他還是點了頭,“宣。”
禁軍統領姓萬,在齊峰去了西北之後,便由他接任,他單膝跪在地上,然後將一份信呈了上來,“皇上,這是臣在一個太監身上搜到的。”
信封上沒有落款,也無拆封,順帝撕開,取出裡麵的信。
萬統領跪在地上,將頭垂下,不敢多看,忽然他聽到了一陣響動,接著一盞茶被砰一聲摔在地上,“來人!”
帝王的聲音裡夾雜著抑製不住的憤怒,就是那盞茶都止不住,萬統領哪怕心裡有底,也不禁嚇了一跳,趕緊伏地:“皇上息怒。”
秦海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一臉驚詫,“皇上,這是怎麼了?”
順帝沒有搭理他,目光銳利逼人,萬統領哪怕沒有抬頭,可後脖子依舊被刺得毛骨悚然。
“這信還有誰看過?”順帝陰涔涔地問。
萬統領聲音哆嗦,“沒,沒有,卑職一拿到就送到皇上麵前,不敢打開。”
順帝陰晴不定地看著他,似乎在辨彆這話的真偽,萬統領全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最終順帝的目光移開,命令道:“去把那個太監給朕押上來,景華宮上下所有人都立刻看押,給朕審!”
萬統領深吸一口氣,沉重應答,“是。”
接著順帝高聲道,“秦海,把竺元風給朕帶過來!”
秦海心中暗喜,但是麵上卻不顯,一副擔憂的模樣下去吩咐,接著很快就轉了回來。
“皇上……”他重新泡了一壺茶,放了安神香片,“您消消氣,奴才至今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自己看。”順帝將那沒有署名的信封丟給他,秦海慌忙地接過來,裝模作樣地打開,然後一邊看一邊瞪大了眼睛,“這……這是誰寫的?”
“劉琅!”順帝咬牙道,“王氏果然什麼都告訴他了!”
秦海在心中咋舌,瞧著順帝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對劉珂這一箭雙雕不由地產生佩服。
這時,竺元風被帶進來,跪在帝王麵前,今日並非他當值,是以從床上被抓起來的,連身上的衣服都還沒穿好,頭發散亂。見著殿內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樣,他不禁疑惑又害怕地看向順帝,“皇上。”
“你可知罪?”順帝咬牙切齒道,之前的寵愛親近全然不見,如今隻剩下一片冰冷。
竺元風惶恐地搖搖頭,“奴才請……皇上指示。”
順帝本想將那份信摔在他身上,但是想想這無法宣之於口,隻能死死地盯著他,看得竺元風心下戚戚,四肢發涼。
接著哭喊聲在殿下響起,景華宮上下看押的之人一一被帶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