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退幾步,不可置信看向貓頭鷹劍士,又看向黑死牟,然後用胳膊擋住臉淚奔而去。
“明明是我先!!!!”
黑死牟:……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首先,最讓他無力吐槽的一點就是……
“你根本沒變鬼。”
杏壽郎:“什麼!!!”
——為什麼你本人如此震驚!你自己是不是鬼你不知道嗎?這個劍士腦子真的沒問題?
杏壽郎思考半秒——我沒變鬼!但是我已經說了要負責!話已出口就不能再改,反正變不變鬼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必須對我剛才說出的我要負責的話負責,所以我還是要負責。
“請放心,我還是會對您負責!”
黑死牟:……
黑死牟:…………
不必多言,抽刀來戰!
黑死牟將貓頭鷹劍士拖到屋外狠狠打了一頓。還得留手不能打太重,否則白治了。
乾完架,黑死牟將自己被刀鋒割破的上衣脫下,意味深長看向杏壽郎——看好了,我是男的,男的!前麵是平的!
杏壽郎:“請、請穿件衣服,這樣容易感冒,嗯,就先穿我的羽織吧!”
貓頭鷹劍士很利落將自己羽織給對方披上去。
黑死牟:——???
還能不能好了!到底怎麼回事,這個劍士精神不正常嗎?
黑死牟感到暈眩,上一個讓他有類似情緒的是那個完全不能理解的童磨。難道童磨是一種病毒,可以鬼傳人?
黑死牟極為憤怒,隻要一想到童磨,他就難以抑製自己的憤恨。他再次發動攻擊,將那劍士一次又一次的打倒在地,不管劍士爬起來多少次,都讓他再度趴回地上。到最後那可憐的劍士竟是跪在地上,怎得也爬不起來。
他將那羽織扔回劍士的身上,用近乎奚落的刻薄口味說:
“你還活著,是因猗窩座的懇請。除了戰鬥什麼都不在意的他,付出諸多代價,不顧顏麵的懇求我救你。這不代表我能夠容忍你的無禮。”
煉獄杏壽郎愣了愣,想到那隻執意要與自己交戰,希望拉自己入夥的鬼,實在感到相當的困惑。為什麼會對自己這樣的執著呢?哪怕單講武藝,他也並非柱裡最強的。
“為什麼他想讓我成為鬼?”
而且既然這樣想,為什麼現在都沒有把自己變成鬼?殘酷的敵人,真的會尊重他自己的想法嗎?現在救了自己,對那隻鬼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怎知道,你應該去問他。”
黑死牟冷漠的回答道。
儘管實際上,他其實知道。
那大約跟猗窩座的過去無關,跟猗窩座是不是鬼無關,跟眼前之人是不是鬼殺劍士也毫無關係,隻是一個武者對另一個武者的欣賞。戰鬥技法與武藝,本身也體現著這個人的性格與氣質。以拳相交之後,猗窩座了解了這名戰士,欣賞這個人,希望與這個人成為能長久以拳相交的朋友。
多麼天真又愚蠢的想法。但是麵對著連重要之物都因過於痛苦,在變化做鬼後而忘卻,一無所有的猗窩座的懇請,黑死牟還是接受了。
他無意對鬼殺劍士多做解釋。若成為敵人,再多解釋也是白費口舌;若成為同類,時間一到自會知道。
黑死牟主動轉移了話題:“你的炎之呼吸是日之呼吸的變種,其中刪截掉很多部分,大約是為了能夠讓人體能夠承受。我曾與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戰鬥過,你的能力不及他萬分之一。”
煉獄一聽,爽朗的笑道:“啊,我的確是個沒有天分的普通人,一開始父親大人不願意我加入鬼殺隊,就是因為這個。但我覺得儘我所能的努力也不錯。”
黑死牟:“你是在開玩笑嗎?我之前隨便撿的小孩都比你做的好,他才是普通人。而你,最多就是個笨蛋。”
笨蛋兩字簡直變成了實體,狠狠砸到煉獄的頭上。
黑死牟:“明明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卻駑鈍的不懂靈活應用。你腦子很笨,不適合那些花哨的招式,將自己的技法更精簡一些,將最擅長的幾招練到極致即可。不適合你的招數,哪怕會用也毫無意義,倒不如索性舍棄。”
煉獄驚訝的微張口,腦中一想,發現對方竟然一針見血說的全中。炎之呼吸的所有招數,他雖是嫻熟,抬手即可使用,但也有順手不順手之說。他本想反駁,如果這樣做的話,炎之呼吸的傳承,豈不變得不完全?可轉念一想,炎之呼吸不是就從日之呼吸來的,是日之呼吸簡化過的版本。這說明重點並非招式完整與否,而是是否適合自己——適用於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煉獄杏壽郎此時終於搖搖晃晃的爬起來,鄭重其事的向對方鞠了躬。
“非常感謝您的指教!”
一如既往的聲音超大,哪怕他的鼓膜好了,長久養成的習慣也難以改正。
黑死牟收刀回到屋內,找了些藥丟給這名劍士,讓他自己去塗。
接下來怎麼辦?猗窩座那家夥什麼時候來取自己的東西?看看他剛才表現的那副樣子,如果自己真的越過猗窩座直接把這個劍士變成鬼,上弦叁還不定鬨成什麼樣。
但也不可能讓他就這麼回去,隻能先把劍士留下。結果到頭來,為什麼還是他在養!
黑死牟此時生出一種高中生的兒子不好好學習,從外麵撿回來寵物之後就不管了,還得大人照料這樣的即視感。
……不,我才不要這麼不像話的不孝子!
“如果猗窩座不來領你,就把你吃掉。”
“哎?”
“為什麼要臉紅!”這個劍士是怎麼回事?
煉獄:“之前聽說,您是不吃人的。”
黑死牟:“之前沒有,不代表未來不會。”
煉獄:“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爭取逃走,不讓您勉強自己做這樣的事!”
上弦一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
是我做鬼太久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了嗎?為什麼明明在說正常的話,卻感覺雞同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