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碰到他皮膚的那一下,蘇雁整個人被電著似地彈開。
她全身脫力,跌坐在地毯上。
她是瘋了嗎!?
蘇雁捂住嘴巴。
他的體溫似是還停留在她唇瓣,剛才的觸感被無限放大,每一根毛細血管都炸開,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表情發懵。
呆滯了兩秒。
“對不起……”
她的神色驚慌失措,邊走邊道歉,也不管當事人聽沒聽見。
“對不起。”
蘇雁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個——又慫又色的,流氓。
她趁人之危,她罪大惡極。
想到老鄭交代的事,蘇雁調頭回客廳。她手忙腳亂地打開冰箱,找到蜂蜜後,又放回原位。
在吧台上拿到晏回時的杯子,再倒回去,繼續找蜂蜜。
把兌好的水端過去:“晏叔叔?”蘇雁喉頭發緊,既期待他醒來喝水,又希望他彆醒。
晏回時呼吸均勻,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所覺。
蘇雁把蜂蜜水放到茶幾上,又把空調溫度調高,然後逃也似地跑回房間。
晏回時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他揉了揉額角,回臥室洗澡。
劉婆婆在廚房裡忙碌。
晏回時端起茶幾上那杯水,坐到島台前,仰頭望向次臥:“蘇雁呢?”
“一大早就走了,我留她吃早飯,小丫頭說要跟同學去吃包子。”劉婆婆關心道:“昨晚是喝多了吧?你們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
晏回時應了一聲,執起水杯,把剩下的蜂蜜水喝掉。
蘇雁這兩天刻意躲著晏回時,心虛得不敢見他。
林娟莉看出女兒有心事:“假期都快結束了,怎麼不出去多玩玩?”
蘇雁藏在被窩裡,聲音含糊道:“玩累了,想在家裡待著。”
“也不去看水水?”
蘇雁:“……晏叔叔會照顧好它的。”
“怎麼回事?”林娟莉扯開被子,笑說:“以前你爸要把水水送出去,你每次都反對,這次把它留在晏回時那,你居然沒意見?”
蘇雁掀高被子蒙住臉:“媽媽,我好困,想再睡一會兒。”
林娟莉失笑:“我女兒怎麼被養成了隻小懶豬。”
蘇錦文在客廳裡搭話:“被誰養成小懶豬?”
“前兩年跟著誰就是誰唄。”
蘇雁:“……”
距離開學還有三天。
林娟莉幫蘇雁把行禮整理好,順便把蘇錦文要帶的那箱特產跟茶葉打包。
“這些都是送給晏老爺子的,他老人家喜歡喝茶。”
“媽媽,”蘇雁裝作不經意間問起:“晏叔叔的爺爺跟爸爸都是軍人,他為什麼沒去部隊啊。”
蘇錦文搶答:“南教授不答應唄。”
蘇雁轉頭看向他。
蘇錦文說:“結婚之前兩人說好一起留校任教,結果晏部長偷偷跑去參軍,還進了特種部隊。南教授為此跟他鬨了不愉快,要不是懷有身孕,估計當時就離婚了。”
“這確實得商量著來,畢竟都結婚了。”
“商量了,南教授死活不同意。晏部長舍不得老婆,又不想放棄理想,就想著先斬後奏。誰知南教授性子那麼倔。”蘇錦文唏噓道:“阿時從一出生父母就分居,二十多年聚少離多,他跟父母的關係很淡。反而跟他大伯關係不錯,就是晏氏那位董事長。”
林娟莉明白了:“那天你不讓我多問,是怕我提起他父親吧?”
蘇錦文點頭:“這是他的傷心事兒。父母都有自己的遠大理想,從小跟爺爺住大院兒裡,老爺子對他管教嚴厲,軍人嘛,都是付出型,嘴上不善表達。所以阿時把家庭這塊看得也淡。”
蘇雁慢吞吞整理著衣服,思緒亂飛。
把家庭看的很淡,就是不婚的意思嗎?
林娟莉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女兒,說:“這都是你的個人猜測。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晏回時是個不婚主義,那也是因為沒遇到喜歡的姑娘。等遇到那個想結婚的人,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也是,”蘇錦文咧嘴笑:“當初你也沒打算搞對象,最後還不是被我拐回家了?”
“就你能耐!”
蘇雁:“那,晏叔叔他,談過戀愛嗎?”
林娟莉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
蘇錦文十分篤定道:“沒有。他要是談戀愛,那就是圈子裡的大新聞!不可能沒人知道。”
蘇雁突然間覺得自己希望渺茫。
這人不婚就算了,怎麼連戀愛都不談。
登機之前,蘇錦文提醒蘇雁給晏回時發個信息道彆,說他一直幫忙照顧水水,這算是出於晚輩對長輩的禮貌。
蘇雁心想晏回時肯定在忙,反正也看不到她的信息,於是編輯好一段很官方的道彆句子,點擊發送。
沒想到,晏回時秒甩過來一個問號:【?】
yhs:【小朋友,這都抄啊?】
蘇雁在心裡喊冤:沒有抄!是我自己一個字一個字打的!
又被叫小朋友,蘇雁悻悻打字:【要關機了。】
晏回時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她的不滿,發過來一個微信自帶的笑臉:【到學校跟我說一聲。】
蘇雁回了他一個很可愛的兔子表情包:【好。】
蘇雁偷偷瞄一眼鄰座位上的蘇錦文,做賊心虛,生怕被爸爸發現她給晏回時的備注。
正準備關機,聊天框又彈出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