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雁這才撥了撥浴室門栓,側著身子,把長發全部鋪在身前,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外麵挪,恨不得變身成鴕鳥。
回到客廳,晏回時一把扯過她,把人往座椅上一按:“你這姑娘,到底在彆扭什麼?”
話音剛落,晏回時注意到那點微微凸起的弧度。
他喉結滾動一下,彆開眼,把吹風機放在桌上:“自己吹。”
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晏回時後悔了。
不該把他的襯衫給她。她這穿了還不如不穿。
蘇雁以為自己遮擋得很好,見他走了,鬆了口氣,轉過去吹頭發。
襯衫上還留有他的味道,風筒裡冒出來的熱氣熏得她臉頰發燙。可能是共用同一款洗發水的原因,隨著發絲上的水分慢慢蒸發,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清晰。
她心想可能是她心術不正,周圍的空氣都似在慢慢升溫。蘇雁覺得口乾舌燥。
晏回時的聲音隔著門板響起:“蘇雁,衣服掛在門把上。”
蘇雁:“噢,好。”
“換好到我房間來。”
“……乾嘛,要去你房間。”
“來就是了。”
“噢。”
等腳步聲遠去,蘇雁打開門,把掛在門把上的袋子勾進來。
晏回時給她買的是一條黑色連衣裙,雪紡麵料質感很輕薄,穿上正合身。裙子款式是她從沒挑戰過的吊帶。
蘇雁對著鏡子扯了半天,吊帶裙怎麼也擋不住內衣肩帶。她隻好把晏回時的襯衫套在外麵,遮住露出來的那一大片皮膚。
白襯衫搭這條裙子莫名的好看。
就是有點兒熱。
蘇雁走到對門外,抬手敲門:“晏叔叔。”
晏回時:“門沒鎖,進來。”
蘇雁推門進去。
晏回時坐在書桌前,修長的手指在筆電上輕敲,正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他的房間很乾淨整潔,裝修風格跟天清灣那套變化不大,都是冷色調。書桌旁邊的櫃架上擺著他大學畢業時穿學士服的單人照。
蘇雁盯著照片上眉眼清冷的帥氣小哥哥。如今成熟穩重的男人,也曾是少年。
除了氣質更加穩重,眼神變得淩厲了些,晏回時的五官變化其實不大。
晏回時回複完郵件,側頭看向呆愣的姑娘:“在看什麼?”
被發現她盯著他的照片花癡也太丟臉了,蘇雁扭頭,假裝看桌子,看地板,看床,胡言亂語:“你的床,看上去好舒服。”
晏回時:“想睡嗎?”
蘇雁:“想。”她精神一震:“不、不想!”
小姑娘皮膚雪白,穿黑裙像暗夜裡的精靈,可愛中透一些小性感。特彆是裙擺下那雙腿,修長筆直,白得晃眼。
晏回時神色難辨,鳳眸半眯半睜,眼尾掀起情動時的赤潮。
蘇雁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坐過去,問:“晏叔叔,你今天找我什麼事啊?”
晏回時突然說:“先把衣服換掉。”
“啊?”蘇雁一臉莫名:“為什麼要換。”
晏回時扯過床上的毛毯,蓋在她腿上:“裙子太短,不好看。”
不好看他還買!
蘇雁穿著兩層衣服,膝蓋上還蓋著張毛毯,熱得直冒汗。
“等下,我接個電話。你爸打來的。”
“好。”
他這通電話講得有點兒久。蘇雁如坐針氈,不敢扯開晏回時蓋過來的毛毯,又熱得要死,終於忍不住偷偷脫掉了襯衫。
晏回時眼尾餘光瞥見小姑娘修長的脖頸,動作稍頓。那道精致的鎖骨窩,成了引人犯罪的美麗陷阱。
蘇錦文在那頭“喂喂喂”了半天:“聽不見嗎?”自言自語:“藏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信號怎麼這麼差。”
晏回時手動終止了通話:“蘇雁。”
蘇雁正玩著手機,聽見晏回時叫她,扭頭:“在。”
晏回時眸光灼灼,聲音嚴肅:“回你房間去。”
蘇雁疑惑地望著他:“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晏回時覺得燥熱,鬆開一顆扣子:“我有點事。”
被使喚來又趕過去,蘇雁有些不滿:“你這個人好奇怪。”
她轉身就走,也不打算再來了。
晏回時攔住她,溫聲細語:“聽話,我一會兒過去找你。”
蘇雁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嚇著了。
好半天才緩過神:“哦。”
蘇雁等到犯困,晏回時才出現在門口。
他頂著一頭淩亂濕發站在外麵,看上去像是剛洗完澡。鼻尖還掛著一滴水,眼窩深邃,眼尾被染上一抹豔色。
蘇雁再一次被美色所迷,忘了自己還在生氣:“晏叔叔。”
晏回時盯著她,眼裡的情緒像滾燙的沸水,蘇雁看得臉一陣熱。
他倚在門邊,放鬆的狀態隨性散漫:“昨天為什麼掛我電話?”
蘇雁微愣,有點不敢相信:“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晏回時:“文字表達不出真實情緒,還是見麵溝通比較方便。”
就為了她一時的小情緒,他站在雨裡等她那麼久?
記憶中他幾乎全年都在外麵飛來飛去,爭分奪秒的工作。
蘇雁覺得不可思議:“晏叔叔,你最近,是不是很閒?”
她表情認真,不像是有意嗆他。
晏回時:“忙。先回答問題。”
蘇雁照實說:“你昨天,很凶。”
晏回時:“現在呢?還凶不凶?”
蘇雁搖頭。
晏回時:“喜歡溫柔的?”
蘇雁:“誰會喜歡凶巴巴的人啊。”
“那如果,”晏回時對上她的眼睛:“這個凶巴巴的人隻對一個人溫柔,平時還是凶巴巴的。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