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報告出來,晏回時沒有傷到神經血管,繳完費就可以出院。
警察同誌繼續問了蘇雁幾個問題,提醒她今後一個人去偏僻地區一定要結伴同行。
昨天的事蘇雁仍是心有餘悸。晏回時受傷那會兒她一心擔心他的傷勢,現在靜下心來才感到後怕。
走著走著,蘇雁突然轉身抱住身邊的男人。
晏回時:“嘶——”
“啊!”蘇雁退開:“我碰到你的右手了嗎?”
“沒事。”晏回時把她拉回去:“嚇著了?”
蘇雁情緒無縫銜接,眼眶一紅:“晏叔叔。”
晏回時:“彆是要哭鼻子了?”
蘇雁哽咽道:“我就是,突然想到,要是昨天你沒去接我,我可能就被趙世農關起來了。”
她嘴角下垂,眼睛裡包著一包淚,征求他的意見:“我,可以哭嗎?”
晏回時:“不許哭。”
蘇雁把眼淚憋回去:“哦。”
晏回時既擔心又想笑:“蘇雁,你要不要這麼聽話?”
蘇雁:“你不喜歡嗎?”
“喜歡。”晏回時沒再逗她,把她按進懷裡,輕聲說:“下次外出給我打電話,我陪你一起去。”
蘇雁避開他受傷那隻手,乖乖趴在他懷抱裡:“我想著,你有重要的事忙,就沒敢喊你。”
晏回時捧起她一側臉頰,眼神認真:“有什麼事能比你重要?”
蘇雁打電話回公司給艾米請了假。
然後打給蘇錦文,說她今天要帶晏回時一塊回家吃飯。
蘇錦文正好被陳佩葛纏得心煩,趁著接聽電話的空隙準備走人。
“表哥,表哥你彆走啊,你信我,晏回時這人真人品有問題!”
陳佩葛之前遞交給君謄的方案被刷下來,讓他白高興一場,不過他不認為是他技不如人,而是晏回時故意耍他,看他不順眼給他小鞋穿,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蘇錦文被這家夥煩得要命:“得,那你倒是說說他乾什麼事兒了人品不好,我跟他打這麼多年交道咋就沒發現?”
“您可是華偅的總工程師!現在國內的原材料什麼行情您又不是不清楚,晏回時為了貨源還不得跟您搞好關係?您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蘇錦文:“老子懶得想,滾!”
陳佩葛在外麵拍打車門:“表哥,表哥你彆走表哥,咱兩好歹也是親戚,他一個外人,你信他不信我?”
“遠親不如近鄰。”蘇錦文白他一眼:“我信你個鬼!”
陳佩葛開始打感情牌:“蘇雁是我親侄女兒,有件事我必須跟您透個底!就算最後兩頭不討好我也要說。”
“磨磨唧唧,”蘇錦文戴上墨鏡,發動轎車:“你愛說不說。”
陳佩葛:“我說!我說。表哥,晏回時對蘇雁那麼好,絕對是有想法!”
蘇錦文摘掉墨鏡,過了幾秒,他一臉嫌棄:“敢情就為這?”
陳佩葛對天發誓:“這事兒千真萬確,我有個朋友親眼看到,晏回時在街上牽著蘇雁的手!您可得當心呐。”
蘇錦文:“我那兄弟年輕有為,我當什麼心?我還就樂意把女兒嫁給他你能咋地?”
雖然他不可能把女兒嫁給晏回時,但也不至於被人利用。
陳佩葛傻眼了。
蘇錦文:“乾啥啥不行,搬弄是非你第一名。起開,哥要回去見女婿了。”
話是這麼說,但蘇錦文還是沉思良久。
無風不起浪。但阿時那個工作狂,他真能放下工作去談戀愛?還走在街頭手牽手?有那功夫,他簽幾個億訂單了都,儘瞎說。
聽到晏回時為救蘇雁受了傷,還被縫了九針,林娟莉當場眼淚就掉下來了。
“那該死的趙世農,就算告到傾家蕩產我也要讓他把牢底坐穿!”
晏回時寬慰:“您彆擔心,他出不來了。”
那條街雖然偏僻,但好在蘇雁跑出來了,紅綠燈路口的路況監控把事發經過拍得清清楚楚。
趙世農本來就涉嫌一宗經濟犯罪案,保釋期間搶劫故意傷人,再加上裴笠一個小時前提交給警方的犯罪證據。趙世農這次判下來至少十五年起步。
“你也是呀。”林娟莉念叨:“你的傷口不能沾水,飲食也要多注意,彆以為是小傷就不放在心上。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熬夜,這段時間可不能再熬了。”
林娟莉一席關心的話,瞬間讓晏回時的輩分降了一級。像是在嘮叨自家女婿。
晏回時頜首:“我會注意。”
林娟莉有點焦灼:“你爸怎麼還不回來?我去門口看看。”
正說著,外麵響起密碼鎖的滴答聲。
蘇錦文興高采烈:“我回來啦!”眼睛一瞥,看見右臂包紮著紗布的晏回時,臉上的笑容一斂:“阿時咋受傷了?”
晏回時皺了皺眉,俊麵蒼白,看上去像是十分虛弱:“小傷。”
蘇錦文:“你這臉色看著可不像小傷,怎麼傷的?”注意到妻子紅通通的眼睛:“很嚴重?”
林娟莉說:“人家阿時是為了救蜜蜜,幫她擋了一刀。那麼點麵積的手臂,被縫了九針,你想得多嚴重!”
蘇錦文麵色一變,拉著蘇雁檢查:“寶貝,傷著哪了?爸爸看看。”
林娟莉:“蜜蜜沒事,傷都在阿時那呢。頸椎也拉傷了,他現在彎腰都不好彎。”
“報警了嗎?不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晏回時粗略闡述了一下昨天的事情經過。
蘇錦文一拍桌子:“趙世農個王八蛋!老子就算傾家蕩產也要讓這狗比把牢底坐穿!”
蘇雁:“爸爸,你怎麼跟媽媽說的話一樣……”
林娟莉:“……”
蘇錦文:“……”
蘇錦文這才想起來晏回時的傷勢:“我瞧瞧呢。”他戳了下晏回時的脖頸:“這又是怎麼傷的?”
晏回時看向蘇雁。
蘇雁沒說是因為晏回時失控,打趙世農太使勁把自己打拉傷了,儘量說得慘一點,好為一會兒做鋪墊:“晏叔叔是為了救我,被趙世農打的。”
說完,她心虛地垂下腦袋。
蘇錦文瞅著晏回時,納悶兒道:“你不是跟老爺子練過嗎?從小就被軍事化管理,還打不贏趙世農那種廢物?”
林娟莉不許他質疑女兒的救命恩人,瞪圓了眼睛:“人家阿時赤手空拳,那趙世農拿著武器,怎麼跟他打?特種兵還有被壞人暗算受傷的時候呢,更何況阿時隻在部隊待過兩年。”
“也是。”蘇錦文伸手,端著晏回時的脖子:“這能動不?”
晏回時坐姿筆直:“不能。”
蘇錦文鬆開他:“那你這飯可咋吃?”
晏回時緩緩地,艱難地舉起左手。
“左手怎麼拿筷子?”林娟莉起身,聲音溫和:“我去給你拿個勺子。”
蘇錦文:“要不我喂你。”
晏回時:“不用你。”
蘇雁:“……”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
林娟莉除了做了蘇雁愛吃的,還為晏回時燒了幾道他喜歡的。
父母常年不在身邊,外婆去世後,晏回時就很少吃到家常菜。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在看似高級的餐廳裡用餐,沒人知道他最愛的不是某一道菜,而是這種和睦的家庭氣氛。
林娟莉拍拍蘇錦文的手背:“你少吃點,那蝦是給阿時準備的。”
蘇錦文:“我喝鯽魚湯總行了吧!”
林娟莉:“鯽魚湯是給蜜蜜燉的。”
“那我吃啥!?”
“吃素!你最近又胖了,當心三脂。”
“寶貝,你勸勸你媽,不帶她這麼虐待老公的!”
“媽媽,就讓爸爸吃點嘛。”
林娟莉笑罵:“吃裡爬外的小東西。”
晏回時嘴角上揚,很享受這種氛圍,哪怕他們現在吵吵鬨鬨,也覺得溫馨。
林娟莉盛好湯:“來,阿時的大骨湯。這是蜜蜜的枸杞鯽魚湯。”
蘇雁:“謝謝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