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漁問:“你怎麼又臉紅了韓昌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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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也讓他乾淨的手指染上了臟汙的痕跡。
可韓昌柏卻捏著瓶子有些緊,他摸到那點黏膩的痕跡,便想起虞漁滿臉血汙,用那樣漆黑的眼神望著他的樣子,那雙眼睛在那些臟汙的襯托下,顯得愈發乾淨。
虞漁湊近韓昌柏說:“韓昌柏,我演得怎麼樣。”
韓昌柏點頭,誇讚是真心的:“演得很好。”
虞漁笑起來:“那你下一部給我投資一個女主角。”
她笑起來的時候,唇邊還有血汙,看起來像是偷腥的貓,眼神灼灼。
韓昌柏深灰色的眸子裡頭染上點無奈:“……好,你先去卸妝,我等你。”
不遠處的許沉昇看著虞漁仰頭和韓昌柏說話的樣子,眼神暗了暗,想起虞漁在化妝室說的話,許沉昇不敢再多看,匆匆回了化妝室,許沉昇怕自己再多看,心中就又要多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了,他腦子裡已經生出了很多狂熱的念頭,可是虞漁有男友了能怎麼辦?
卸完妝之後,這次殺青的許沉昇和虞漁和劇組所有工作人員還有演員一起拍了張殺青照,拍照的時候,韓昌柏在鏡頭往外麵等著虞漁。
虞漁和大家道了再見,便朝著韓昌柏小跑了過去。
望著虞漁變小的背影,陸成則有些感慨。
他想:也不知道他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和虞漁再合作。
說真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除了賺錢之外彆的想法了,但是每次虞漁演完戲之後,他在現場都會生出一種想要找回年輕時候當導演的初心的強烈念頭,他曾經也是一個有誌青年,想過在華國的電影史上留下自己大名,拍各種不為大眾所熟知的題材,做一個留片不留名的藝術家,本來一開始將虞漁帶到劇組給她這個角色,他隻是看中了她的臉而已,沒想到在拍攝的過程中,虞漁不論是演技還是做人都給了他一波接一波的震撼,最讓陸成則覺得感慨的,還是虞漁對於那些風言風語完全不在乎的態度,不管彆人怎麼看她,她好像都不在意,尤其是網絡上那些人的眼光,當然還有拍攝的時候那種全然自信的狀態,讓好久沒有拍過演技派的陸成則簡直跟著她的表演心神震顫起來。
陸成則有時候也會想,要是他當時剛剛當導演的時候,也能夠有虞漁那種一以貫之的自我相信和無懼流言,現在是不是也不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商業片導演了呢。
不過陸成則也會安慰自己,虞漁是從小到大嬌生慣養長大的富家小孩,他隻是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出生的導演係學生,他的選擇有時候帶著某種必然性。
可陸成則又哪裡知道,虞漁曾經是一個自卑的、社恐到了極致的重度抑鬱症患者呢?
儘管陸成則不知道,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自我安慰帶上了一定的虛假性,畢竟一個人的
天賦和性格與家庭有關,可也同樣和自己的堅持有關,像虞漁那種全然灑脫的態度,可不僅僅家裡有錢就能培養出來的。
虞漁的離開,為她在眾人心中立下了一個神秘的印象。
在陸成則的提醒下,虞漁登上了許久未登的微博,轉發了一下那張殺青照,也沒有配文,隻是一個簡單的轉發微博配文,發完之後,她看都沒看那999+的私信,手向上一劃,便退出了微博的界麵。
這時韓昌柏將車停在了吃飯的地方。
韓昌柏選的地方格調自然很高,中式高雅清幽的建築風格,到了小包間裡,朝外一看便能看到竹林和小橋流水,隱約還有琴聲傳來。
虞漁坐下來等著上菜,然後對韓昌柏說:“你是不是看我拍古裝戲,所以故意選了這樣的地方。”
“……√”
虞漁嗯了一聲,然後又對韓昌柏說:“韓昌柏,這戲殺青了,我就要回海市讀書了。”
她支著下巴,朱紅色的指甲交叉在一起,黑發滑下來幾根,落到她的脖頸處,又搭在了那血紅色的吊墜上。
韓昌柏問:“還呆幾天?”
虞漁說:“大概再有兩三天就回去了吧,怎麼?這兩天你要陪我嗎?”
韓昌柏沒有直接回答,說:“海市和江城離得不遠,來回方便。”
虞漁睨韓昌柏,問:“你要我周末回來看你呀?”
虞漁的眼睛朝上勾的時候,在這本來就是昏黃色的燈光寫下,顯出一種極其嫵媚的意思來,她本身就剛剛演完花魁,一時間就算素著一張臉,也有了豔色無雙的意思。
韓昌柏眼神接觸到她的視線,就像是被火燒一樣,感覺燙人,他想要收回視線,可數虞漁先他一步,把他的手握住了,韓昌柏的手是有點冷,但是形狀長得好看,又修長又白又乾淨,指甲也修剪得利落,腕骨微微突出,她盯著韓昌柏的眼睛,手裡磨了磨他的腕骨,問:“你怎麼又臉紅了。”
“還有,你讓我周末回來看你,我會很累的,最近落下了很多課業,我還要去補課,補考,一不小心就不能畢業了。雖然是這麼說,我這個小情人做得不是特彆儘職儘責,但是沒辦法,你總不能讓我不考試啊,我以後被人說掛科拿不到畢業證很難看的,再有,現在你喜歡我,以後又不一定喜歡我,你也不能養我一輩子是不是,所以我自己也得努力點,至少學習上不能放鬆吧。”
虞漁說“你喜歡我”和“你也不能養我一輩子”的時候,說得很自然,她就是那種十分理所當然的語氣,至於“小情人”和“儘職儘責”則就完全是脫口而出了。
其實韓昌柏的意思是虞漁有時間可以回來江城,他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海市找她。
畢竟戀愛談了幾天就異地了也確實挺傷的,韓昌柏覺得這樣不好,可是原本的意思也還沒表達出來,被虞漁這麼一說,就完全變了味。
他的手腕被虞漁兩隻
手把玩著,另一隻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本來這位置是兩人麵對麵坐的,但是虞漁坐之前偏說這坐的太遠了,要兩人坐在一起,韓昌柏就讓服務員換了個位置坐在虞漁旁邊,沒想到虞漁便這樣作亂。
一邊是虞漁有些刺耳的話,一邊是手腕處的溫熱,韓昌柏的腦子漸漸亂成了一團麻。
韓昌柏在答應虞漁條件之前,沒有預想過兩人相處他會是這麼被動,這本身就不是很正常的戀愛關係,他對虞漁的喜歡亦或者虞漁對他的喜歡都在那一紙協議中變了味,但是正是因為這一紙協議,在偶爾感到不快的時候,又會從裡頭感受到一點隱秘的快感,那好像是一種背德的感覺。
就比如說現在,韓昌柏覺得虞漁對他的親近有演的成分,但是兩人的動作又很親密,可是在動作親密的同時,她說出來的話又那麼沒心沒肺。
所以韓昌柏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之間被有點燙的茶水打濕了點,眼睛定定地盯著虞漁的手指一會兒,然後就改變了說辭:“不是那個意思,你忙就忙,我有空過來看你,現在學業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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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昌柏:“還好,有時候事不全是我做,我在……”
韓昌柏本來想說他在開拓新的商業領域的事,但虞漁似乎不太感興趣。
虞漁確實不太感興趣,所以話題一點也沒往韓昌柏說的事情上引,拜托,她一點也不關心韓昌柏的公司是怎麼經營的。
“那你讓人幫我找個新的角色,我想拍電影。”
虞漁的手指從韓昌柏的手腕上移開,然後膝蓋朝著韓昌柏的方向,摟住了韓昌柏的脖子,她這樣的姿勢很危險,韓昌柏不得不摟住她的腰,手指隔著布料貼著她不及一握的腰身,韓昌柏渾身上下都僵硬住了,是真的一動也不敢動。但是虞漁還要作亂,她的手指貼上韓昌柏的後脖頸,然後擺弄了一下韓昌柏漆黑的半長發,又將指尖貼到了他的皮肉上,摸索了兩下,韓昌柏深灰色的眸子顫了兩下。
他下意識握住虞漁的腰想把她的姿勢擺正,可是虞漁軟得跟什麼似的,他的手一用勁,她便整個人都靠在了他身上,耳邊傳來虞漁不滿的聲音:“韓昌柏,你掐我乾嘛。”
熱氣就打在他的下頜邊,韓昌柏閉了閉眼睛,說:“我讓秘書去打點,你先起來。”
他沒掐她,可虞漁要那麼說,韓昌柏就不敢再有彆的動作了。
“我沒有投資過娛樂圈的片子,這方麵我不太熟,要問問蘇茂成,你要什麼,想要什麼樣的,和我說,不過投錢不難,打點關係我找人就行……”韓昌柏耐心和虞漁解釋,試圖讓虞漁起身,因為他實在是難受。
虞漁聲音又有點不滿:“怎麼這麼麻煩啊,我看彆人說,都是直接一個資源一個資源給的,不過也對,要是你像蘇茂成一樣能開個娛樂公司就好了,不過我拍戲的話……肯定要在海市拍,我
不想拍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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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秘書幫我看,他能明白我的要求嗎?”
虞漁的語氣,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不想出一點力。
“而且我隻負責麵試,還要能過的那種,要是不麵試的話就更好了。”
“知道嗎,你聽明白了嗎,韓昌柏?”
你要是現在問韓昌柏還記不記的第一次在車上的時候同虞漁說過的“我從來不作不對等的交易”,韓昌柏肯定是不記得了。
韓昌柏幾乎被虞漁逼得靠在了椅子最後麵。
虞漁懸空的姿勢不舒服。
虞漁抬眼看韓昌柏閉著眼睛的模樣,問韓昌柏:“你又怎麼了?等服務員進來了,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呢?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忸忸怩怩的。對了,我和你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啊。”
韓昌柏:“聽到了。”
漆黑的發絲掩映著他的眸子,他淡色的唇也抿了起來,心跳的動靜太大,韓昌柏不敢讓虞漁發覺。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員進來了。
虞漁便慢吞吞坐正了身子,然後拍了拍韓昌柏的手,示意韓昌柏把手放開。
韓昌柏放開了手,虞漁便擺正了自己的腰身,又理了理淩亂的黑發,仿佛一點也沒看到服務員朝他們投來的隱晦的打量。
虞漁在劇組都那樣做了,在這裡看到服務員又怕什麼。
可韓昌柏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在男女戀愛當中,一般來說應該是女生扮演羞澀的角色才對,但是換到他這裡就完全調換了角色。倒也不是韓昌柏沒有男子氣概,太過軟弱,畢竟他是從部隊裡出來,就算長相偏俊秀,可是身姿筆挺,身上也不是瘦弱乾柴的,之所以會有這種完全被虞漁主導的感覺,是他從心裡覺得,自己和虞漁好像還沒有到達那種可以完全像正常男女朋友親密的地步。
可越是這麼想,虞漁越對他主動親近,他在有些覺得失禮的同時,卻還察覺到巨大的快意。
心跳得很快,證明他對於虞漁的所有行為都是喜歡且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