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什麼也沒直說,可是卻讓陳芝方覺得自己的從來沒有那一刻這麼磋磨過。
他動了動唇,但是一時間卻不知從和問起。
可虞漁的話還沒完,她頓了一會兒,緊跟著又說道:“至於方哥,你說我變化大,人到了一定的階段,當然會變了樣子,要是小時候,我可不敢和您這麼麵對麵說話,您也瞧不上我,那時候遠遠望著你的人是我,我要是從你邊上走過,可都得被笑兩聲呢,也就是我確實變了,不過不是變成了大明星,而是從一個沒什麼自尊心的人變成了個有自尊心的人,膽子也變大了,所以才鼓起勇氣和你說話,和周子雯說話,後來發現,其實起決定性作用的可不是彆人看不看得上我,而是我看不看得上彆人,至少現在得是這樣。”
“我現在滿意的一點是,小時候那種被人挑剔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誰會繼續再往牢籠裡鑽。”
她把話說明白了,卻又說得很有水平。
她這一番話,頓時便讓陳芝方想起小時候欺負虞漁
的事,就好像忽然得到了那些變得模糊了的細節似的,陳芝方居然神奇地想起了以前在學校門口,在大院裡,領著一群人帶著嘲諷意味喚虞漁外號的情形,又想起了很久以前虞漁試圖和他們一起玩,卻被他和張乾歲帶著頭孤立的場麵,那時候虞漁臉上掛著的那種不知所措和苦楚,似乎忽然變清晰了。那樣的神情同此刻坐在他對麵的虞漁的臉產生了錯亂的重合。
隻是虞漁的神態完全變了,小時候因為孤立無援而時常顯得無措的表情此刻已經全然消失,她不僅麵孔變了,變得乾淨、美麗、神秘,就連氣質也變了,她和和氣氣地笑著,便讓人也忍不住想對她回以燦爛的和善的笑容,她神態輕鬆地把控著這場談話。麵前的女孩變化這樣大,如同一個嶄新的人,而這種變化如同蠶蛹的蛻變,在陳芝方忽然清晰地想到她從前的模樣的時候,陳芝方心裡遭受到了一種沉重的、打擊似的震撼。腦海中產生了對比,他才心神巨震,這種震撼一方麵出自於他好像看到奇跡就發生在他眼前,又頓時意識到他曾經的“作惡多端”。
人又不是魚,記憶不是幾l秒。
那種深刻而痛苦的回憶,就算長大了,虞漁也還記著呢。
陳芝方頓時意識到了自己在虞漁心中的真正地位,卻又還帶著一絲僥幸。
他幾l乎有些不敢和虞漁再對視,活了這麼久,在江城也稱得上是一流的貴公子的陳芝方,此刻退卻了自己的鋒芒,身上多了股從未有過的卑怯感——在他忽然意識到這一切之後。
他想起自己剛才對虞漁自以為是的“敲打”,忽而坐如針氈。
以前虞漁被孤立時候的那種不是所措,如同複刻般地出現在了陳芝方身上。
虞漁沒有錯過他臉上的神情變化,可惜虞漁並不如同她笑起來那樣仁慈。
她在說完這一切之後,還補上了一句。
“江城這個地方還是太小了,你說是嗎,方哥。”
陳芝方猛地抬頭,然後神情緩緩變化,露出一抹苦笑。
江城這個地方太小了,而在這個地方紮根的你陳芝方,也不過如此。
就連韓昌柏也不過如此。
陳芝方聽出了她話裡的完整含義。
對於陳芝方而言,今日在虞漁這裡所受到的“打擊”,比他活了這麼長時間受到的所有打擊的總和還要沉重。
可是他卻沒有去反駁虞漁的話,也沒有再冷嘲熱諷。
從心底,他甚至生出了對虞漁的強烈的愧疚。
打敗陳芝方的,並不是此刻虞漁的高不可攀,而是他在愛上虞漁之後,對無法再觸碰到她,並且意識到自己在虞漁的心裡擔任了一個欺淩者角色的自我唾棄。
虞漁挺平靜,也挺滿意。
她看著陳芝方的模樣,斂住了眼裡的點點微光,和氣地、從容地喝了一口微熱的茶。
回到家之後,虞漁收到了她回到江城之後韓昌柏給她發的第一條信息。
然後便是如同催命似的電話。
而虞漁直接把韓昌柏的電話拉黑了,也將他的微信拖入了黑名單。
她不愛解釋,既然韓昌柏喜歡搞這些刻意的戲碼,那就讓他自己親自嘗嘗疑似被背叛的滋味。
她不僅不聽解釋,也不會給解釋。
虞漁早就不再是小時候那個需要朝著“耀眼”的存在靠攏的小可憐了,而韓昌柏仍舊試圖在江城給她上演一出成年人的孤立戲碼。
就像她說的,江城,還是太小了。
年關將近,在家裡無所事事的這段時間,虞漁又把好久沒有打開的王者榮耀下載了回來。
點開親密關係,她和謝竟存的cp關係仍舊沒有解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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