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隻貓,也是雪白的。
後來它再也不見了。
這麼多年,謝竟存一直避免自己去想這件事情。
可是今天,在再次見到虞漁的這一刻,謝竟存腦子裡全反反複複地出現了那隻貓的樣子。
他很多時候已經不會再思考年幼時候的遭遇了,也沒有長成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對於他的哥哥,他從來沒想過要去報複什麼,也沒有想過要去爭取什麼。
但是就在今天,謝竟存忽然覺得緊張。
如果有一天,虞漁就像那隻貓一樣,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
謝竟存握著傘柄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
幅度很輕微,謝竟存幾乎所有的心裡的活動,表現出來的時候,都是克製的。
“也可以親。”虞漁說完之後,便彎著唇將自己和謝竟存十指相扣的手一起塞進了謝竟存的羽絨服口袋裡。
“好暖和。”
她的聲音輕輕細細,在這風雪之中,在這把紅色格子傘下,如同細膩的蛛絲一樣,緊緊地纏繞起謝竟存的心。
她還在如同喃喃自語一般地同謝竟存說話:“每次見你,哪怕隻有一天,好像都……”
“上次我們談了八天的戀愛。”
“加上今天一天,就算是九天了。”
“這中間的其他所有人,好像都不算是真正的戀愛。”
“好像隻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是。”
“就像是,斷斷續續地談著。”
“明明隻是第九天,卻好像……一直隻有你一個人一樣。”
她的話多情而又真誠,疑惑中帶著幾分真心。
虞漁說的是真的。
好像之後和謝竟存談戀愛,才像是真正的“愛”似的,其他人,譬如韓昌柏,在見到謝竟存的那一刻,韓昌柏完全無法同謝竟存等同起來。
謝竟存一直沉默著,他安靜地看著虞漁,也安靜地聽著虞漁說的話。
“要是……可是……”
“算了。”
“總歸今天就當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九天。”
“下次我想見你的時候,就當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十天……第十一天,好不好。”
她用那種霧蒙蒙的、飽含著情意和柔軟的眼神看向謝竟存的時候,謝竟存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哪怕她的話那麼出格。
就好像隻是在空窗期才需要他一樣,就好像隻是今天一天才需要他一樣。
可是謝竟存一點拒絕的話也說不出來,他抿了抿唇,然後垂下眸子,並不看虞漁,而輕聲說了一句:“嗯,好。”
虞漁和他一直步行走到電影院。
收了傘,謝竟存抖了抖傘上的風雪,沒了傘的遮擋,電影院門口的來往的人便看清了兩人的模樣。
虞漁向來不遮遮掩掩,外頭巨大的海報上,真是虞漁短發的樣子,上頭寫著兩個潦草的大字——沉沒。
雖然是大年初一,但是城裡人無處可去,也全在街上溜達,所以人並不少。
謝竟存拿出手機,對著海報拍了一張照片,然後低頭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綠色的絨布小盒子,是另一邊口袋,所以先前虞漁在伸手進他口袋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摸到。
虞漁提前跟他說過,不會讓他到家裡去,所以不要帶任何給她家裡的東西,畢竟過年,華國人骨子裡上門總是會帶點什麼。謝竟存隻說好,但是謝竟存沒想虞漁會讓他見家長,他也沒有貪心的想過那些,所以他沒有準備給虞漁家人的東西,但是他會給虞漁準備東西。
“新年快樂,這是個小禮物。”
“你可以打開看看。”
“我不太會選東西。”
“這是……我用比賽的獎金買的。”
他笨拙而清澈,靜靜地看著虞漁。
有來往的人對著兩人拍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