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覺說了句:“有點條件反射了。”
他看起來才回過神來,然後若無其事地解釋:“剛剛沒來得及演。”
“是我個人的習慣,有時候沒有完全投入的時候,我就會用一點方法讓我自己從這個狀態中退出來。”
“有時候有點突然。”
江覺這樣一解釋,大家也都沒有多說什麼了。
陳索菲心想,大概也是,畢竟這圈子裡的人各有各的演戲習慣。
江覺沒料到自己有這麼失態。
隻是他看了劇本,方才與虞漁對望的時候,一想到他和虞漁之間的關係,是有了真是婚姻關係的丈夫和妻子,而虞漁似笑非笑地朝他溫柔地喊出“胥城”兩個字的時候,江覺那反應是沒有來地有些激烈。
那都並非受他自己控製。
不過鄭生雪還是在繼續說:“你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但是吳文鐸你在劇裡麵對虞漁的感情就比較單純了。”
吳文鐸點了點頭,接話說:“看了劇本,許諾這個人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形象。”
編劇從一邊插話,笑著說:“許諾和江初眠也是一對苦命鴛鴦,不過正因為最後be了,你倆中間的部分才有看頭,你說一開始許諾對江初眠是見色起意,那小將軍的人設可是猛烈得很,這兩個角色搭在一起,你們還沒拍,我都能想象出畫麵了。”
江覺本來知道這戲裡角色的關係早就是定好了的。
但是聽到編劇這麼講話,江覺望向虞漁的眸子莫名深了深,等他轉頭回來的時候,忽而與吳文鐸對上了視線。
江覺皺起來的眉頭被吳文鐸收進眼底,一時間氣氛有點微妙。
鄭生雪這個時候也對吳文鐸提議:“你們反正現在也都見麵了,你以後看虞漁,也把自己想象成許諾,雖然你對她感情單純,但你在裡麵是個軍閥頭子,要是沒點侵略性可不行,。”
“我讓你們提前見麵的目的也在這裡,至於索菲,你和江覺之前也搭過戲,你們之間也帶入劇中人物,平日多想象一下,畢竟背景在民國,我要拍出的那種感覺和現代還有古代都不一樣,得有一種……”
鄭生雪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詞彙。
她身旁站著的編劇恰好補充道:“得有一種曆史感。”
鄭生雪一拍手,笑道:“就是這個。”
編劇當然很懂她這種感覺,於是還詳細的闡述了一遍:“就是得有那種,新舊交替之間,像是黃昏、落幕、煙塵混雜在一起的曆史感,每個人有種膠片的質感,一切像是不久前就好像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那樣。”
陳索菲也不知為什麼,朝虞漁看了過去。
江覺在心中一旦告訴自己,將虞漁當做自己的原配妻子,加諸於厭惡、複雜、欲望等神色,他便總是遲疑而舉棋不定,“妻子”兩個字,好像帶著一種黏黏膩膩的感覺,令他一時間好像被纏了一下。
聽到他們談論江初眠和許諾之間的感情線,比徐
胥城和江初眠更火熱的時候,江覺開玩笑著說:“我反倒覺得我和虞漁之間的感情線豐富很多,畢竟見色起意哪裡有我們本身的命運羈絆來得深刻。”
“情人可以有很多個,丈夫可隻能有一個。”
說完,江覺便看向虞漁,問虞漁說:“虞漁,你覺得對不對。”
虞漁點點頭,也不知道裡頭有幾多認真的成分,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是啊,江老師說得很對。”
可江覺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生成,虞漁卻又道:“但是要我選的話,我要選……小將軍。”
她喊的可不是將軍,而是“小將軍”。
吳文鐸聽得心裡有點發燙,江覺也聽她用那種有點勾纏的聲音講出“小將軍”幾個字的時候,驀然愣了一下。
虞漁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的語調下意識和在小世界裡同江寄說話的時候一樣了。
畢竟在江寄身邊的時候,虞漁總是喊他將軍。
喊得有多纏綿呢?江寄每次聽到虎口都得火燒火燎的程度。
剛剛在這裡講話的時候,虞漁的聲音也隻是淡淡的溫柔罷了,就算是喊徐胥城,也隻不過是稍微帶上了一點情意。可是在將“小將軍”幾個字的時候,卻是截然不同。
陳索菲一個女人也用那明亮的眼神盯著虞漁看。
她隻覺得虞漁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帶上了一陣蠱意。
然而虞漁卻輕輕垂下了眸子,掩蓋了一些什麼情緒。
場麵古怪地安靜了一會兒。
吳文鐸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接話,他聲音是那種挺好聽的低音:“許諾當情人,當然比徐胥城好。”
“不說彆的,至少他對江初眠事事都滿足。”
“至於徐胥城,要是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徐胥城這種人不是畜生是什麼。”
“自己的妻子都不要,在外麵找了個小三,還說什麼靈魂伴侶?”
吳文鐸扯唇笑笑,側臉緊繃了一下,線條忽然清晰而優越。
說話的過程中,他的眼神時不時掠過虞漁,卻仿佛並沒有在虞漁身上看到什麼反應。
江覺倒不至於因為這句話生氣,臉上也沒顯出什麼異樣,隻是接著說:“他責任感確實少了點,不過這個得由編劇來解釋,是麼?”他含笑看向編劇,編劇歎了口氣,道:“劇情需要,劇情需要啊,他是典型人物代表,曆史裡麵有原型的。”
一旁的陳索菲聽了也插話,講:“徐胥城肯定不行啊,誰看了都選許諾麼?許諾都能跪下去給江初眠揉腳了,這直接把徐胥城秒得渣渣都不剩下了,江初眠念舊情才對徐胥城有濾鏡麼不是。”
說著,陳索菲睨了江覺一眼,講:“江老師這回要是把江覺演得渣一點,估計女性觀眾們的唾沫都要把他淹死。”
江覺失笑:“劇裡麵人物的三觀哪裡能代表人物三觀。”
大家談得有些上頭,開玩笑也天馬行空似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