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劇組一直沒有去官方回應這件事。
可就算劇組不回應又怎麼樣,電影一旦播出了,露餡隻是遲早的事。
那些了解一些內情的人,卻也有些不明白:既然鄭生雪讓一個初入茅廬的演員做編劇,又為什麼要再這麼不遺餘力地宣傳?難道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麼?
不過恰逢暑期檔,鄭生雪的老對手徐柯南導演的新電影也在拍攝中,算算日子,也快拍完了。
徐柯南那邊的演員陣容並不比鄭生雪差,若是也是暑期檔,估計會和鄭生雪的新電影同台競技。
隻不過徐柯南那頭一直沉寂著,在拍攝期間,徐柯南一貫保持低調,等電影完工之後,公關宣傳團隊才會工作起來。巧的是,徐柯南那邊拍攝的也是民國年代劇情,開拍的時候,徐柯南就隱約透露了這次導演的新戲是他終極審美的體現。
至於徐柯南終極審美是什麼,很多影迷在某瓣上過一陣討論。
後來有人很精當地用了一個詞出來總結——宿命感。
徐柯南拍什麼電影,似乎都喜歡帶上點宿命感。
這種感覺使得他的片子有種和其他同時代的導演區彆開來的不凡。
至於鄭生雪導演的東西,雖然感情往往充沛,但是她更明顯重技,對於劇情和畫麵拍攝的要求很高,所以在鄭徐之爭中,鄭生雪往往被徐柯南壓上一頭,她被詬病得最多的就是:她像個精細的工匠,而徐柯南像是個浪漫的畫家,她的東西沒有個人的特色,好雖好,而無靈魂。
對此鄭生雪從來不服氣,她和徐柯南導演水平相差無幾,徐柯南那電影裡所謂的宿命感,在她看來就是賣弄風雅,隻是有時候鄭生雪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徐柯南的電影裡的“靈魂”火候沒到,但的確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雅”,這種東西鄭生雪模仿不來,她的審美和努力的方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了型,她骨子裡是遵守秩序的傳統,喜歡將所有的東西如同積木一樣,精細地拚接起來,比起那虛無縹緲的“靈魂”,她喜好厚重之風。
因此,有時候鄭生雪會對那些影迷們的評價感到憤怒,可也有的時候,她對自己產生懷疑——是否自己真的就不如徐柯南。她也害怕,在若乾年自己死了之後留下幾部作品,她仍舊被稱為工匠,而那個時候徐柯南則被稱為電影藝術家。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而這天,鄭生雪在翻看某個小組的討論,重新又看到了類似的評論。
那些評論者們滔滔不絕地討論著她這次的新戲和徐柯南的新戲,一些得到了小道消息的人,提到這次兩邊之爭她絕對贏不了徐柯南,因為編劇如同兒戲似的被換成了那個叫虞漁的演員,一個年輕的女演員能有什麼功底,所以鄭生雪這次的新戲會糊穿地心。
那人說得煞有介事,下麵的評論五花八門。
鄭生雪以往看到這種比較,心中都會不自覺生出抵觸。
然而今日,鄭生雪臉上卻掛著從容而淡定的表情,
她甚至露出了某種笑容。
電影拍完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次的電影好不好。
徐柯南也是民國的劇情,挺好。
*
虞漁的名字在網上不斷發酵,帶著《第二十九年春》這部電影和電影的其他主演,熱度居高不下。
那天回去之後,陳雍年給他打了個電話,說過兩天他家裡還有一個家宴,她得去一趟。
對此虞漁沒表示異議。
隻是虞漁聽出來這次陳雍年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態度似乎稍微冷淡了點。
虞漁掛掉電話,不以為意。
*
重新來到陳家的宅子,虞漁心中並無太多波瀾。
上次逛街買的衣服,今天正好用上了。
隻是這次不是陳雍年來接她,而是叫的司機過來接她。
對此虞漁仍舊不太在意。
陳雍年在她的眼裡不過是個合作夥伴,對她上不上心,不在虞漁的考慮範圍之內。
上次虞漁來的時候穿得比較良家,這次就不太一樣了。
陳雍年出門接她,給她開門的瞬間晃了一下神。
裙子是玫紅色,這種顏色很風塵,然而穿在虞漁身上,卻隻顯得她皮膚白裡透著桃粉。
腳上是精致的小高跟鞋。
微微塗了口紅,嘴唇上帶著點比她嘴唇顏色更深的紅色。
她眼睛朝陳雍年一瞥,然後那張並無太多情緒的臉很快完成了切換。
“阿年,我們進去吧,叔叔阿姨都在等了吧?”
夏日的風吹拂她的麵頰,她朝宅子的落地窗看了一眼,然後將手遞到陳雍年麵前。
她是換了指甲,換成了碧綠的如同綠寶石一般的顏色,清透而帶著幾分神秘。
“不牽嗎?”
她稍稍將聲音壓低,對陳雍年說:“陳先生,有人在看。”
她臉上還是掛著那種蠱惑人的笑容。